第028章 摊牌 (1/2)

驿站里，长途劳顿，大部分人已经休息了，轮值二人，来回巡守。

老捕头一面检视着各处禁制，一面听身侧李贲说着话。

“那苏闲与县档所录，相去甚远；平素也不显山露水，其心机，绝非一句‘登徒子’看来那么浅白。捕头……关隽与之同去，卑职实在是觉得有点不妥的。”

“若是昨夜苏闲不拦下那炙羊，我等或许已然全军覆没了。多次甄别，均未见可疑。此次与妖邪作战，出力也是颇多的。当是友非敌。”老捕头一边整理思路，一边低声与李贲交流。

“未必啊……此番与关隽同去，那人连自家的小狗都不曾交托我等，分明是戒备甚重，毫无信任之意。”李贲还是有些看法的。

两人默默勘察符禁，捕头轻轻敲击剑柄，淡淡接话：“纵有多处不实不诚，那苏闲确实身怀异术，对上妖邪，颇收奇效。值此存亡之际，事有从权，还是要用人不疑啊。”

两人停下来，看向官道，一时无语。

……

路上，苏闲与关隽闲聊：“关隽姑娘，此次再回草头村，陷入重围不得救脱的情况，你不曾考虑过吗？”

关隽在身后轻叹，然后坚定的道：“自然也是怕的。可人与妖魔势不两立，若是今日畏难退一分，明日惧怕又让一寸，魔长道消，天下更无安居之所！身为缉妖捕快，职责所在。若是真个陷落了，便也尽量斩杀妖邪就是了。”

苏闲听了，沉思不语；好半天，才又打起精神略轻松的聊道：“那闲书上总写，有田螺狐媚成精，化做女子嫁给良人操持家务，姑娘可曾真个见过？”

“未曾见过，想来，既是妖物，自然是要官府监管起来，或擒或收的。”关隽有些担心僧院，内心实是有点烦乱的，心不在焉的回答。

……

“神行符”缩地成寸，回程便只用了半个时辰左右。眼看村寨在视野里越来越大，两人便收了术法，在一箭之地以外停了下来。

就着落日的余晖看去，那村头上笼罩的雾气果然消失殆尽。

关隽从苏闲背后下来，见此情景心头便又多了几分希望，脚下加快了点步伐，抢到了苏闲的前头。突然想到，便问了：“苏闲，那门楼里的黑先生可是为你所除？”

苏闲坦然到：“是啊。不过那术法消耗甚大，若无补充，最多再使上一次便会力竭。”

听苏闲的声音渐渐落下，依稀没有跟上来，关隽便回头打望看去。

苏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落日最后一抹余晖正正的照着少年的脸：双眼幽深如黑潭，一点眼白也无；正中的眼瞳缩成一道竖缝，不类常人；耳廓前后下意识的轻轻扫动着，幅度远超凡人。初看，与人差异不大。细看，更似妖魔！

关隽不由得就浑身一冷，一颗心仿佛在无尽头的下坠，声音变形，强自忍住绝望，握紧了剑柄，一个字一个字从牙关挤出来：“山中虎？”

苏闲开口：“不是。”声音冷冷的，听不出敌意或善意。

听得苏闲否认，少女心头略略一松，本能的又要掏照妖宝鉴。手已经抬了起来，挣扎片刻，又放下，搭回了剑柄。

苏闲缓缓的走近，关隽搭着剑柄的手越握越紧，身形微微颤抖。

双眼化作竖瞳的苏闲与关隽错身，看见苏闲怀里探头探脑的小狗，少女最终还是没有把剑拔出来。

苏闲也暗自舒了口气，语调又变得温和起来，低声对身后的少女说：“跟上吧。这种状态我更适合战斗而已。”

……

戒备依然森严，妖物并未撤离，看起来僧院确有可能未曾陷落，所以才拖延了这里的妖物行动。

关隽还在调整与苏闲的相处心态，倒是苏闲不再理会二人间的形态差异，主动建议先清理外围哨点，避免打草惊蛇。

关隽也没有更好的思路，于是，主导权不知不觉便归了苏闲。两人在夜色的掩护下，依照那“全村外围布防图”，一路平推了过去。

每个关隘处都有三到五只土狼守护，苏闲也不掩饰身形，都是直接走上前去。火光里，那些妖物看到苏闲眼中的竖瞳，脸上懒散的微笑，怀里还带着小狗，只当做是山君的哪路亲戚，居然还带着玩物出来，真是不知轻重，多有蔑视，但却甚少戒备。

关隽远远缀在后方暗中策应。借助关隘的篝火，只见每每等苏闲进了关隘，便一圈剑光扫过，血洒关隘；然后一团黑影随之腾起，将所有妖物尸骸尽数吞了去，滴血不漏。略有蹦出一两只炙羊，也悉数了账。

暗自心惊，便想起了那离奇失踪的泼皮佟老六，八成也是这般着了苏闲的狠手。

苏闲带着小狗刷bug，一路推下来，“幽司”补益极大，他也干得是不亦乐乎。甚至偶尔错念：“要是能就这样一直苟下去其实也很不错啊，要不干脆别去僧院了吧。”

身后那单薄却执着的身影却又让苏闲心头一软，晃晃脑袋，还是摒弃了这种自私的念头。

待得外围清理得七七八八，刚刚又清除了一个关隘后，黑暗中，苏闲忽然站定不动。关隽心头一惊，担心的戒备着四周异动，慢慢低伏靠上前去。

似乎是量变引起了质变，积累的庞大幽司之力陡然消耗了**成。

苏闲感应里，随着幽司之力的大量消耗，那原本只是一个案台的“幽司”在翻腾着扩大，从案台的旄牛案脚处开始，黑影蠕动扩展，渐渐衍生出了地板，四壁，屋顶；然后又慢慢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