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夜半枪声 (1/2)

有那么一个刹那，肖小苗几乎确信这个人根本不是凌辰，而是一个长相跟凌辰一模一样的人而已，也正好印证了她关于凌辰只是别人的替身的猜测。

但是很快又再传来的一声几乎能震破人鼓膜的枪响在将她吓了一跳的同时，也让她清醒了一些——如果是面前这个是另外一个人，不可能连身上衣服和上面的破口乃至手脚上挣脱绳索时留下的伤痕也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几声枪响不是从凌辰身上发出的，但都只是打在了墙壁上，显然是有绑匪在看不清环境的情况下盲打还击的。最后一声枪响还没落下，凌辰发出的一颗子弹就打进了那还击的绑匪的额头。那绑匪连吭气都来不及就仰面跌倒在地。

周围再没有动静，估计是活着的绑匪都躲起来不敢再轻举妄动了。肖小苗此刻也还没从震惊中完全缓过神来，四肢僵硬地立在原地。

凌辰不慌不忙地朝一处货架走去，那脸上嗜血中透着贪婪和兴奋的神情让人绝对相信如果刚才他是拿刀子杀的人，现在一定就是正在用鲜红的舌头舔舐着刀刃上还有余温的鲜血。

他的脚下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等他靠近货架再次举起手枪的时候，接连扣动扳机，两声枪响过后，在肖小苗看不见的角落里，传出两声噗”的闷响，就像是整袋的面粉从离地面不高处落地的声音一样。

肖小苗知道房间里的所有绑匪都已经被消灭干净了，一切归于沉寂。但是她的脑子却霎时一片空白，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更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难道他之前的稚气、天真都真的是装出来的？这个才是真正的他？

但是，原来那个凌辰像天使一样纯洁无暇的笑容、跟清晨的阳光一样温暖的怀抱、甚至连跟怯懦软弱的小孩一样泪眼朦胧的样子还明明带着呼吸、有着灵魂地跃动在她的脑海里，她怎么也没办法接受这一切都是假装的，都根本不曾真实存在过。

在肖小苗陷入混乱的时候，凌辰已经踏过地上的一具尸体来到她的面前。

让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在她抬起头的刹那，看见的是他举起手枪，瞄准了她。

“凌辰？！”比起对死亡的恐惧，肖小苗的声音中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诧异。

就在凌辰的食指扣在了扳机上的一刻，他的动作凝滞了。足足几秒过去后，忽然垂下双手来。

“小、小小喵……”

凌辰此刻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惶恐，刚才那脸仿佛从邪恶的灵魂深处发出的狞笑又彻底没有了痕迹，取而代之的是肖小苗再熟悉不过的孩子般纯净、依赖的神情。

他一边叫着肖小苗，一边走上前来躬身伸手要去抱她，一度紧握在手上的手枪“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但是肖小苗已经不能够做到像往常那样理所当然地投入他的怀抱。他越是往前，她越是退后，她已经不能确认自己面对着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了。

“小小喵……”凌辰显然被肖小苗的冷淡刺痛了。但是他的表情就在他的目光垂落到自己双手上的时候僵住了，随即变得慌乱起来。

“血……血……”

他的双手上有他自己的血，可更多的是刚才那被他强迫吞枪的绑匪的，乍眼看去，就像戴了一双殷红的手套一样。

他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双腿无力地倒退了几步，却被地上的一样东西绊倒了，跌坐在了地上。

“死、死人……有死人！……”看清楚那是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的时候，他一边惊叫，一边挣扎着远离那具尸体，几乎是四脚着地地爬开。但是不远处躺着的另外一具尸体让他不敢再往远处去，只是颤巍巍地爬到肖小苗的身边。他好像想将肖小苗抱进怀里，但是看见她警惕的样子没敢伸出手来，只好蜷缩起身体，浑身不停地战栗。

看着凌辰这绝对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害怕和对她的依赖，肖小苗彻底陷入了困惑。她真的很想很想亲口去问清楚他，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冷酷嗜血的他和天真无邪的他，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但是无奈她此刻发出的声音只可能是猫叫，根本无法向人类表达自己心声的猫叫。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感到自己的心脏不正常地加剧跳动，紧接着毫无征兆地猛一搏动，让她感到几乎背过气去的眩晕。浑身酸痛、发烫……一阵阵似曾相识的感觉接连袭来，就跟昨晚在冬月山庄时忽然遇到的情况一样。

果不其然，几秒钟后，她又发现自己变成了人类的样子！

“你！……”凌辰看着眼前这忽然出现的少女瞪圆了诧异的双眼，目光随即避开她，慌乱地往四周搜索，“小小喵！小小喵！……”

对于肖小苗来说变回人类最尴尬的事情就是她只会全身赤裸地出现。她尽量蜷缩着身体，紧搂住自己的双肩，朝凌辰解释道：“凌辰，是我，我就是‘小小喵’。”

看见凌辰无法相信的神情，肖小苗耸了耸一边肩膀，垂落的发丝间露出了肩膀上那道刚才被子弹擦伤的血迹未干的伤痕。

“记得吗？刚才我险些被子弹打到，你还在大声喊我。”

肖小苗看见，凌辰注视着那道伤口，眼神渐渐变得确定起来，然后忽然扑过来，张臂紧紧搂住了她，不住地哭泣起来。

“小小喵、小小喵……呜呜……小小喵……”

他宽广的胸膛足以将肖小苗纤细的身躯完全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