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当年的真相 (1/2)

相比起凌辰的激动，凌天显得跟无风的湖面一样平静。

“十四年前，你看见的一定是子弹打进了我的脑袋里。但是，我没有死。”他深沉的语气中隐隐燃烧着一股凤凰涅槃般的冷焰，“我被一个当地人救了，活了下来，辗转回到了大夏。那颗子弹一直没有取出来，到现在还在我的颅腔里，时不常会让我感到头疼。”

凌辰昂起头，让泪水倒灌回眼眶里，在窗外吹进来的凉风中风干。自己果然还是太稚嫩了，就凭三言两语居然就被挑起了心底最深的疼痛。

“你以为，你随口说出这些，我就会相信你的鬼话了吗？”他低沉的声音中是强压着的激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的那些勾当！你不杀我，只是为了得到我手上拿着的某样东西！”

凌天再一次直视着那双晶莹的眼眸，他眼眶的微红是心底那遥远的记忆被激起的余波，“没错，我本来应该三年前就把你杀了。十几年过去了，当年你只有四岁，我已经认不得你了。但是下手前的一刻，我看见了你脖子上的那条项链。那条我以为早就已经从我的记忆中抹去的亚力克鲁当地工艺的黄铜项链，吊坠的位置上还悬挂着一个带耳的小瓶塞——正正就是我们当年分别的时候我交给你的那个小瓶子上穿着的项链。”凌辰抬起头来瞪视着他，眸光轻颤，他已经再也掩饰不了脸上的诧异。这个比刚才那段对话更隐秘的细节，他甚至连对肖小苗都还没提起过！“后来，我拿你的dna样本跟我的做了比对，确认了你就是我在莱特卡恩失散了十多年的亲弟弟。”凌天的目光变得深沉而凝重，声音也压得更低，仿佛唇舌上残余的酒浆透着莫可名状的苦涩，“你说的我想得到的那样东西，本来就一直都在我的手上。十四年前，我的伤稍微恢复之后，我去那片我们失散的山林中找过你，却只找到你遗落的那个瓶子。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而那个瓶子，和那里面的东西，十四年来，一直在我的手里。”

这番话彻底推翻了凌辰心中那个猜测的基础。尽管觉得这里面有太多的不可思议，但是他不得不开始尝试去考虑接受对方的解释。

“你知道，那个瓶子里装着什么东西吗？”凌天再一次深深地注视着凌辰，那抹直透眼底的目光让人感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忽然消失，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见，“我后来查过爸爸妈妈的日志，那是他们为攻克我曾经患过的蓝髓病进行研究的时候，无意中合成的一种新物质，是让改造和融合基因变得方便而稳定的关键。他们认为这种东西的存在太危险，所以甚至还没有将这种新物质命名，就已经将成品全部销毁掉，只留下这一点作为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没想到正是这个发现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那天晚上追杀我们的人正是为了合成这种物质的技术而来的。”

凌辰的双手不知不觉间已经从裤兜里抽了出来，双拳攒紧。对于因为当时过于年幼而根本没办法了解这一切、甚至连父母和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的他来说，这些填充着他记忆的空白又跟他脑海中对往事那些模糊却顽固的印象一脉相承的事情，让他感到无法言表的震撼。

“我现在没办法对你解释我正在做的一切。”凌天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兄长的意味深长，“我将你留在身边，的确是为了得到些什么。我唯一想从你身上得到的，就是想看见你好好地活着，无忧无虑地过着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过的快乐而平静的生活。”

凌辰双眼中的眸光变得暗淡，翻涌的波澜似乎已经潜藏在了深渊里。

“十多年了，我们天各一方地独自挣扎、苦苦拼搏了整整十多年，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你还有着当年一样的感情、一样的所思所想。”凌天重新直起腰来，“我不会强迫你立刻全盘接受我所说的事实，我会给你充分的时间去思考、去相信。不过，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我们身份的秘密就是我们的生命和一切，这份秘密失去的话，我们也将在顷刻间失去一切。”

话音刚落下，巨大的吊灯下那个修长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半掩的落地玻璃门前窗纱轻舞。

从窗外钻进来的寒冷的空气，让凌天缓缓地深吸了口气，来抗衡寒意对皮肤的入侵。

他拿起一度放回到茶几上的酒杯，仰头喝了一口。冰凉的酒浆却很快让胸口有了一些暖意。

片刻后，他再次踱步来到书架前，抽出那本暗红色仿皮封面的外文书，翻开夹着照片一角的那页，用指尖轻轻摩挲。

当年，他从莱特卡恩离开之前，曾经回过已经物是人非的家里一趟。

他后来想明白，爸爸妈妈那晚开车坠崖，也许并非意外，而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保存他们兄弟俩，让追兵误以为他们当时也在车里，跟他们夫妇一样随着车子的坠毁而身亡。

早在那时候，复仇的决心已经在那个十几岁的少年胸中扎根。无论是为了自己能以新的身份和不被认出来的面目生活下去还是为了将来给父母报仇，他都必须毁掉自己过去的痕迹，以免让仇人有迹可循。

所以他回家以后，并不是带走值得纪念的或者日后用得上的东西，而是将所有有他在里面的照片处理掉。但是如果仅仅挑出这些照片来，恐怕会引起怀疑。所以他便将家里所有的照片都找了出来，全部焚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