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兽医 (1/2)

安东尼被伊尔曼施用凝血法咒后，虽然身体已经不能动弹，但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生魂却得到了某种诱惑和安抚，原本因为中毒而混浊的眼睛，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这种清晰并不是基于生理上的清明，而是安东尼的灵魂开始在慢慢地澄清，慢慢地复苏。

都说眼睛是灵魂的窗口，如果此刻伊尔曼稍加注意的话，他必然能看见安东尼左眼的瞳孔里正在发生急遽而奇怪的变化。

一团白光追着一点红芒在其中旋转成了一个完美的螺旋图案，最终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在瞳孔的深处发出一点非常柔和的光芒。

毫无疑问，那正是尼娜的亡灵与林东的生魂最终融合的情形。

这种融合显然是不可避免的，安德鲁的转灵术诡异而霸道，他原本的目的是通过吞噬上万亡灵汲取强大的亡灵之力让自己安然转体，从而完美躲过那必然的神罚。

被林东截胡自是个意外，但林东显然也并不是这件事故的受益者。

从他自己本就在天堂享受却一下跌落地狱受难的感觉来看，他也是个真正的受害者。

他生前对亡灵的概念只停留在那些灵异小说和神鬼电影中

以为那是人类基于对死亡的恐惧而臆想出来的又一种扭曲变态的产物——比起卑微失忆的死鬼，亡灵更像死态圈中的贵族，它们有着完整清晰的意识和记忆，是游离在生命与死亡之间的一种超然而诡谲的形态。

但现在他明白，亡灵其实对自己只意味着一件事——痛苦！

虽然刚入体的前两天似乎很是正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林东发现自己越来越窒闷了，之前被生魂吞下的数万个亡灵似乎开始让自己消化不良。

这种感觉就如同吞下了上万枚大红炮竹。

并在这个红色亡灵的进入后被彻底引爆，把林东的生魂内部瞬间炸的千疮百孔，一塌糊涂，魂膜都龟裂开来。

这样的痛苦是的痛苦所不能比拟的，起码的痛感有个临界值，过了也就晕厥无感了，而这灵魂内部的惨烈，非常抱歉，人类的词汇似乎已经找不到可以描绘的词语。

所幸的是，这个红色亡灵似乎是个纵火者，却又担当起了救火者的职责，它化成了一股清新的暖流，如早春的初潮般席卷，让林东一下从比地狱还要凄苦千百倍的深渊里拉回到了人间。

尼娜的红色亡灵把自己当成了催化剂和柔顺剂，让林东完美地接纳了这具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身体，并把那数万亡灵所遗留的纷扰无用的信息全部滤清，用自己天使的灵格保住了安东尼的记忆与安德鲁的灵魂意识。

至于她自己，则在耗尽全部的亡灵之力后，只剩下最后一点被称之为天使之心的核心能量，化为一个浅浅的印痕留在了林东的生魂深处。

很显然，尼娜采用了安德鲁的建议，她没有去反抗和抵制林东的生魂，而是选择了这种独特的融合，她的亡灵之力因为某种原因受到很严重的削弱，原本就在消亡的状态，能做到这样一个结果，她自己都已经非常意外：“想不到我最后还是成了一个赌徒，并显然押对了……”

灵魂绽爆的危机消匿了，但新的迷之尬惑又摆在了林东面前。

安东尼，安德鲁，林东，尼娜……

随着安德鲁的灵魂意识和安东尼的记忆的觉醒，再加上林东自己的意识以及尼娜映射出的本源意识，几种不同的意识如走马灯一样在安东尼的脑海中频繁调换，带来的灵魂眩晕引起了一阵强烈的灵魂风暴，如不及时作好调整，停止这种惯性般的迷乱，最终必将把自己撕成粉碎……

因为这是一个很简单却又很复杂的问题：我特么的现在到底算是谁？

如果任凭这几种不同的记忆和意识在脑子里各行其是，显然会让新的安东尼人格分裂，成为一个可怜的疯子。

“你必须做回你自己！我可不想变成一个疯子！”这是安德鲁的声音。

“你更强自然你作主，我做你的跟班就是。”被鸠占鹊巢的安东尼显然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想到自己的一切都将被这个家伙冒名顶替，那种源自灵魂的郁闷自然是无法用言语来表明的。

“非常抱歉，这样的状况是我也不想遇到的，这一切对于我来讲简直是一个噩梦，但命运的轮盘既然把我们凑到了一起，不陪它玩下去的话恐怕是不行的，所以我觉得各位不用纠结我到底是谁了，而应该提升一点认知的高度，从根本上把这个障碍铲除掉，譬如，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你就是他，他就是我，毕竟俗话说得好，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嘛……”

林东充分展露着地球人类的狡黠，毕竟几千年的大中华’和‘文化可不是光吹着玩的，和而不同，和光同尘的理念可是深入到了这个看似叼儿啷当的家伙的灵魂深处，要不然，一个小小的退伍兵怎么可能在那条街混的如此风生水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

或许那只该死的小龙虾，都是上帝的妒忌之刺！

“这倒是新鲜，比我之前绝望时想到的简直要好几百倍不止，还如此简单顺畅……”

安德鲁一下就明白了林东的意思，作为一个已经被融合了的亡灵，这点仅有的独立意识是他最后的希望。

“我没有意见，但我只有一个最小的要求，那就是在追求和推倒我的女神的过程中，请你给我应有的尊严，在那种时刻，把这具身体的主权交回给我一下……”安东尼无奈地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