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2)

是夜

凡间的人总是喜欢遥望天上星星，而天上的仙却是恨透了这银河水里的沙砾，只因这些小沙砾最大的乐趣就是就是叽叽喳喳地围在一起讨论它们从各路神仙那里窥探的心事。

据说这些沙砾是早些时候一个仙人将自己的法宝震碎了撒在这银河中，而这法宝原本就有窥人心事的本领，经过亿万年更是修炼出窥探神仙心事的本领

荷华年幼时最爱来这里听这些沙砾讲八卦，经常一听就是一天，不过听来听去不过都是一些烂芝麻的陈年往事，饶是这样，她也爱听，一般要等到上水接到娘亲命令，接她回去，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现在想想那可能是最开心的时候了。

荷华用手捧起河水，沙砾反射出一张清秀淡雅的脸庞出来

“就知道你在这里”声调不浅不淡，又像是练习过无数次般的顺理成章

荷华在听之后一瞬间哽咽，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难受仿佛都找到了一个出口，千言万语凝结在口边，却最终只化成一句“上水”

“嗯，我在”

“我是不是做错了”荷华低着头有些不敢直视上水的目光，自己的一意执行，如今的无法收场，因果轮回，谁又知道前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呢，而这未知的才是令人恐惧的

“前因后果，阿华你该懂得啊”上水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轻柔，一如年少时说的阿华，你又调皮了，什么都没变，什么又都变了

“对啊，起初不懂，现在懂了”荷华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阿华，你可知道立下血誓意味着什么”

“嗯”荷华望向银河的尽头，久久才回答道

血誓从来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

上水心疼地望着眼前的娇小却倔强的女子，总是想把一切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却不管自己能不能承受

“上水，娘亲走之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不等上水回答，长胡子的太阳神君就骑着他的神马在天井边召唤出那只金黄的圆球

“上水，别担心我，我可以的”荷华转身对着上水，笑着一如小时候的天真烂漫

上水抿了抿唇，随后也展开笑颜，却是倾国倾城

“上水，娘亲说你拥有三界内最纯净的灵魂，和最好看的面容”

“嗯？”

“我虽看不出如何的灵魂才是纯粹的，但你真真是最好看的”

上水向前稍稍倾身，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那双纯澈，薄唇微启“可阿华……你却总是不放在心上”

“上水，你······”荷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忽然空中传来紧张的呼叫声“仙君，仙君”

“何事”荷华皱了皱眉眉头，“那个娃娃醒了”

“我知道了”荷华望向已经背过身去的男子，朝阳洒在他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荷华走去，牵起那白色长袖中纤长的手，目视着前方，“上水，我望你好，永远永远”

华池是荷华当初出生的地方，池中仙气缭绕，只见一个光着脚的孩童呆呆地坐在那，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荷华轻轻地走了过去，和他并排坐在了一起“在看什么”

男孩像似没有听到一般，一动不动望着满池青荷，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让我猜一猜”荷华眨了眨眼睛故作猜想状“嗯……”

“我猜你在想自己是谁，为什么什么也记不得，对不对？”男孩的长睫抖动了一下，却依旧没有开口

“你出生时碧云满天，家门口黄叶落满地，便取名碧落”

荷华将男孩拉起，缓缓开口，却并没有望向男孩的眼睛，自然也没有看到那双琉璃瞳里一丝流转的波光

“从今天起，我做你的师父可好”

不知用一个名字编制一段不存在的记忆，终是作茧自缚，害的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不敢进去

“仙君，碧落好笨啊，最简单的衣诀，都学不会”小仙童小春一边抱怨着，一边拽着荷华的衣服，指着那树顶上最大最红的桃儿，催促荷华摘

“是吗”荷华点足轻落在桃树顶上，若有所思，却看到远处那个稚嫩模样的孩子，若是平常孩子，定还是走不稳路的被亲人呵护在手心的心肝宝，他仿佛也看到了荷华，只是隔的太远，他像是在看她又不像是在看她，只不过一瞬间，有些惶恐，随后默默地低下了头，离开了

“仙君，你在看什么啊，我要那个大红桃，那个最大最红的”被打断思绪，荷华低看了一眼那个圆滚滚的人，很鄙视地将那颗桃子扔了下去，然后捏了个诀直接消失了

找到小小人儿的时候，他正抱着腿坐在银河边发呆，可是明明已经没了记忆，依旧小心翼翼地审视这不熟稔的世界，眼中带着戒备和警惕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喜欢来这里”听到声音，小人没有看她，依旧直直地望着前方，荷华变出两颗桃，递了一颗过去，小人没接，只是侧着头看了她，目光灼灼，荷华笑着向他眨了眨眼，将桃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再硬塞到了他的手上，然后吃起了自己的那个

小人看了看手中的桃，又看了看荷华，捧起桃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活像上水养的那只波斯猫

荷华看着突然笑了起来，银河中的沙砾都跳了起来，碰撞在一起发出“叮铃铃”的声音，清脆动人

“莫怕，莫怕”荷华看到小人震惊的神情，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解释道“他们只不过是在跳舞”

“嗯”

整条银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