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091：在雨中 (1/4)

虞美人·091：在雨中梁晨曦匆忙回到家里的时候，沈烟雨的卧室已经挤满了人。

躺在c上的沈烟雨面色苍白，盘在脑后的长发松散开来，她保养的很好，纤细的骨架此时更显单薄瘦弱。其实在梁晨曦的记忆里，小时候沈烟雨是很爱撒娇的，对着那个无望的背影，与现如今的冰冷不近人情形成巨大的反差。

她总是会摸着自己的头说，我的女儿，就是清晨的光，能够照亮每个黑暗的地方。

梁露白趴在c边尖细的哭着，声音断断续续听的人心里难受。

“我妈还没死呢，你哭什么丧！”梁晨曦定了定心神，眼神寒光凛凛的看着梁露白，目光极端的冰冷，如此低声呵斥一声，将梁露白原本到嘴边的哭声硬生生截了下来。

本想像以前那样反击回去，可就在梁露白看到她眼神时，心头一寒。

下意识让出c头位置，避了开来。

因着急赶回来，梁晨曦颊边皆是薄汗，苍白的小脸在阳光下略显透明，刚才接到宁姨的电话说妈晕倒了，她想也没想的开了霍靳言的车。

郭斐修没说话，只是拿着拧干了的毛巾擦拭着沈烟雨的脸颊。

“你们都出去……”梁晨曦看着沈烟雨，心里难受的很，清冷的目光带着寒意。

郭斐修叹了口气，拉着一脸拒意的梁露白离开，谈安辰站在角落里望着她的背影，不多时也跟着出去了。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后，梁晨曦用手抹了把脸将薄汗擦去，坐在大c边看着沈烟雨的脸。

家庭医生来过后将输液针扎上，直到此时梁晨曦才发现，沈烟雨瘦的连扎针找血管都要好半天的功夫，她抿紧着唇，眉心蹙的紧紧的。

房间里很闷热，外面的大太阳不知何时被阴云所笼罩着，看样子似乎是有场大雨要来。

坐在c边，梁晨曦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的与沈烟雨安静的待过了，自从那年后，他们母女二人的关系就越发的剑拔弩张起来，加之后面郭叔带着梁露白进门……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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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靳言从肯德基提了一大袋子的东西走出来，却发现原本放车的地方空无一物。

倨傲的下巴微绷了下，随后看了眼手中的食物，刚才梁晨曦眼中的狡黠自己不是没有看到，没想到她会直接把车开走。

这算是霍靳言人生当中最独特的经历之一了，从前还未曾有任何一个女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放他鸽子。

热闹的闹市区街头，手工西装笔挺的男人，就这样站着，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回来……

不过，从来都是掌控全局的他，这次也不确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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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分秒过去，沈烟雨却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窗外的天气越发阴沉起来，梁晨曦太阳穴的位置有些胀疼，她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可到底是什么她混沌的大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风停了，没多久，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声音沉闷，她起身将房间的灯打开，期间宁姨来过一次，见沈烟雨没醒，叹了口气又出去了。

“长卿……长卿……别……那么对我……”因着房间里的极度安静，沈烟雨梦呓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原本走到落地窗前的梁晨曦转过身来看着她，眸光复杂。

从来坚强的沈烟雨不知在梦里梦到了什么，眼角的泪簌簌落下，就像外面的雨，没有顾忌。

“长卿……”呢喃着这个名字，沈烟雨被泪沾湿的眼睫微动两下，终于醒了。

梦回魂归，沈烟雨的瞳孔还有些涣散，似乎分不清楚是梦里，还是现实。

“妈，你又做梦了。”

梁晨曦声音淡淡的，窗外的雨已经下的很大了，雨点敲在窗户上，打在人心里。

沈烟雨半响没说话，她是做梦了，梦到了长卿。

“你晕倒了，宁姨给我打电话，我就回来了。”看到沈烟雨扫过来的眼神，梁晨曦解释着。

“你出去，让你郭叔进来。”沈烟雨似乎意识到自己眼角的湿意，原本梦里痛苦无助的表情旋即被冷意与坚强所替代，只是发还有些乱，眼还有些红。

梁晨曦看着她，眼神很清透也很冷静。

“张易之再好，他也不是薛绍。”缓缓的，将尘封在心底已久的话，终于说出。

砰的一声，沈烟雨胸口剧烈起伏的坐起，而宁姨端来的那碗早已经凉了的红枣莲子羹，尽数泼在了梁晨曦的身上，而碗砸在她额顶，很快就红了一片。

除了沈烟雨粗重的呼吸声之外，房间里再度静悄悄起来。

梁晨曦脸上粘稠的汤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有些顺着嘴角滑入进去，本应该是甜的汤水，此时却苦苦涩涩的，如同在霍家喝的那杯茶。

人生百味，苦字却是放在中间的那个，往左便是甜，往右便是咸。

“我的事情，还不用你来教训我！”沈烟雨声音很沉，甚至比外面压城的云还要沉。

梁晨曦看着她，突然间轻声的笑了下。

“我知道了，我让郭叔进来。”说完这句话，梁晨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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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白雾氤氲缭绕。

梁晨曦站在镜前，伸手抹去镜子上的白雾，看着里面倒映出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早已经没有了一点脏污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