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望闻问切 (1/2)

方清羽蹙眉蹲下，心里为之一痛，“大婶儿，我看看！”

方清羽嗓音清悦，众人的目光一下子便集中在她的身上，皆疑惑的看着蹲在地上身形娇俏的蓝衣姑娘，因为她正低头察看孩子受伤的脚，只能看到乌黑的发顶，所以不知道是哪家姑娘。

担心碰到烫伤处，也担心戳到水泡，方清羽左手轻轻的捧起孩子的右脚，右手隔空触碰这鹅蛋大小的水泡，仔细勘验烫伤的程度，评估着这脚复原的希望大小，然后小心的放下脚，把手搭在了孩子细瘦的手腕上，蹙眉沉思。

四周一片安静，众人不由在心里嘀咕，同时心里一阵紧张，生怕她也说出什么不可医治的话来，毕竟一路看来，孩子太可怜了，人皆有恻隐之心，他们生活在底层的人更是感同身受。

方清羽抬头，看着妇人怔楞又忐忑的脸，轻声道，“大婶儿，孩子的脚看上去乌黑紫红，但其实没有严重到不可治愈的程度，放心吧，可以复原的，只是留疤是难免的了。”

妇人一听，干瘦的脸上立时浮现一抹希望，两眼希冀的看着眼前仙女一样的姑娘，“真——真的？”

方清羽浅笑道，“是真的，其实孩子的脚在刚烫伤时用冷水冲洗一炷香的时间看起来就没这么恐怖了，不过没关系，现在也还来得及，只是需要的时日久了些。”

一番解释让妇人激动得热泪盈眶，“太好了，谢谢你姑娘，可是，要怎么治呢！”

“哎——我说这位姑娘，你可别瞎说啊，本大夫从医二十年，可从没听说如此烫伤还可以治愈的啊！”方清羽正欲给妇人开药方，头顶便响起一个声音傲慢带着怒意的公鸭嗓。

方清羽站起身，转眸看向这个神情冷漠，草草的便给孩子判了死刑的大夫，冷声道，“敢问这位大夫，您从医二十年，知不知道给人看病的基本步骤？”

大夫本看到方清羽的容貌，眼前一亮，可是一听她出口的话便急了眼，“你这姑娘存心侮辱本大夫是吧？连初入医堂的学徒都知道望闻问切这四个字！”

方清羽清悦的声音倏然转冷，“您也知道望闻问切，那请问，方才您有仔细的端望吗？有认真的嗅闻吗？有问过大婶儿吗？有为孩子诊脉吗？”

中年大夫瞬间被噎住，“我——”

方清羽咄咄逼人的继续冷叱，“既是没有，凭什么断定孩子没救！恐怕是你见大婶儿衣衫破旧，恐付不起医药费而草草了断吧？”

被戳中心中所想的中年大夫眼神慌乱的哽了哽，随即理直气壮一仰头，“那又如何！即便本大夫给她开了药，她也拿不出吃药的银子来！既是如此，不如干脆告诉她没救省心省事！你一个小姑娘不在家抚琴作诗，出来管什么闲事！”

此言一出，围观的众人义愤填膺，纷纷指责，皆道这仙女一样美丽的姑娘貌美心慈，还说以后就是病死也不来找这个大夫，让中年大夫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妇人有些害怕的抱紧孩子，生怕路人对大夫动手碰着孩子。

方清羽无心听众人的指责之声，更无心听他们的恭维之声，她转身看向一直立于身侧的钱侍卫，低声吩咐，“去马车里把医药箱拿来。”

“是！”

不消片刻，钱侍卫便转头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特制的梨木医药箱递给方清羽。方清羽把医药箱放在地上，伸出修长的手一按暗锁，啪嗒一声，医药箱便倏然弹开，里面大大小小被分成了数十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置了不同的外伤处理常备药和工具，方便快捷。这个医药箱，西北后营每一个女子护理队的人都有，后来君医堂的大夫们见到，甚为惊奇，几日之后，从大夫到学徒便也是人手一个了。

在场的众人惊异的看着方清羽拿起一管药膏，轻轻的涂抹在了孩子脚上的水泡上，水泡在方清羽轻柔到极致的涂抹下，轻轻晃动，很快便变得无比油亮。

感觉到水泡上微凉的凉意，小孩子睁开眼睛，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冻得通红干裂的小脸上显得异常的黑亮。

小孩子睨视眼前无比温柔的仙女姐姐，眼睛亮亮的，也不哭也不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方清羽终于涂完药膏，抬眸与孩子纯净的眼眸对上，温柔的扬唇，“别担心，很快就不疼了。”

声音轻柔，却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五岁的孩子忘记了疼痛，怯怯的开口，“姐姐你是天上的仙女吗？我是不是到天堂了？”

怯生生的天真话语让方清羽一怔，随即笑得眉眼弯弯，俏皮的与孩子开起了玩笑，“姐姐不是仙女呢，怎么办，天上的玉皇大帝说你还得在地下陪你的娘亲一百年呢！怎么样，你想陪着娘亲吗？”

孩子一听，大眼睛一亮，露出一排小小的牙齿，笑得特别开心，“真的吗？那姐姐你一定是仙女下凡了，绾绾可以求仙女姐姐让绾绾再陪娘亲五百年吗？”

“扑哧——”方清羽失笑，伸手轻抚这个叫绾绾的孩子小小的脸蛋，点头道，“只要绾绾愿意，一定可以的哦！”

“真的啊！谢谢仙女姐姐！”

“不用谢哦，姐姐为你把脚包扎起来，把脏东西都挡在门外好不好？”方清羽一边柔声安抚着绾绾，一边伸手拿起一块经过高温消煮的纱布，轻柔又熟练的为她包扎起来。

“好，姐姐好温柔，绾绾一点都不疼了呢。”

“嗯，绾绾真乖。”

此时抱着孩子的妇人已经是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