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1/2)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酒楼终于安静了下来，伙计们也都聚在一起吃起了晚饭。说来斐异之所以能栖身在这个酒楼，确实是斐异考虑再三的结果，首先就是因为这个酒楼只有老板娘，没有老板。

老板娘霍施年轻时嫁个这个福来酒楼的老板，但是这个老板是个短命鬼，结婚几年就得病没了，这老板也没个亲人，也没和霍施生个一儿半女，所以这酒楼就只能归霍施了。

霍施也是一个泼辣货，一个女子做生意，还是一个寡妇，自然生意不好做，但霍施性格骄横，骂了不少肮脏货，打了不少欺凌者，最后好好的将这酒楼开在了京城。

斐异当初为何死磨硬泡，就是因为女老板霍施的脾气很对斐异的口，斐异知道在这工作决定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冯三，你去把今天的帐核对一下。”霍施对着早早吃完饭的冯三说道。

冯三是冯一的弟弟，冯三和冯一不同，是一个脾气古怪之人，从不和大家一块吃饭，即使是自己的亲哥哥，斐异记得刚来的时候，就对冯三的印象最为深刻，而且还傻不愣登的问霍施怎么没有冯二。

霍施只回答她一句话：“你自己去问。”

没想到斐异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了冯三，就被冯三一击眼神杀吓得半死。斐异知道霍施肯定知道点什么，要不然怎么会让斐异来作死。经过了冯三的恐吓，斐异对此更加感到好奇，但斐异还不想死在冯三手下，于是斐异决定另辟蹊径。

这天，斐异趁着冯一和她一块干活的时候问出来这个问题。

“冯一哥，你是只有一个弟弟吗？”擦着桌子的斐异问道。

冯一为人圆滑，自然待人处世都很热心，也没多想道：“对，我们家就我们俩兄弟。”

“哦~那你们怎么都在这给霍娘做工。”冯一和冯三和霍施并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但都在霍施的店里干活，斐异对此早有疑问。

冯一捏干抹布的水，解释道：“说起来那还得多谢老板娘收留我们兄弟俩。”

“收留？”斐异更不解。

冯一好像想起往事，缓缓的说道：“早年我们家乡旱灾频发，我们那的人都往京城里跑，想着来到这就有救了，结果还没到了这，家里的人就剩我和冯三了。”

冯一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像斐异讲自己如何从西北逃到这边，经历大悲大难，又是如何看惯了这世间悲苦。

“不过，还好当时老板娘收留了我们，给我们吃的喝的，要不然我和冯三早就在死在这京城里了。”冯一笑着说道：“这京城里像老板娘这样有善心的人不多了。”

斐异听到冯一夸霍施是一个善人，感觉自己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呵呵一笑：“是啊，大善人。”要是不欺压她这个‘童工’就更好了。

霍施这个人虽然沾染着世俗功利的不良之气，但骨子里还是留存着悲悯的，要不也不会在收留了冯一兄弟以后，还会在收留斐异。斐异想为何霍施身上会这么矛盾，应该与她早些年做寡妇的经历分不开。

人，尤其是孤身的女人，不存着些狠厉，怎么才能在这个不平等的世界中立足。斐异对此也是深有体会。

“不过你们兄弟俩，性子还真是不一样啊。”斐异感叹道：“冯一哥，你这么好说话，怎么冯三哥一天天看着要吃人似的。”

冯一哈哈一笑，替冯三说好话：“他呀，小的时候没人有功夫管他，开窍又晚，小时候痴痴傻傻的，就经常被人欺负，没人撑腰，也只有这样别人才不会欺负他。”

“你啊，别看他天天臭着一副脸，其实没多少心思。”冯一悄mī_mī的指着冯三说道：“你多和他说说话就好了，熟了就没事了。”

看着只敢悄悄议论自己弟弟的冯一，斐异心道：那冯一大哥你敢当着你弟的面说吗，明明自己也不敢再自己弟弟面前多说什么啊，居然还要怂恿我去，想想简直不要太刺激哦。

斐异咽下嘴里要说出的话，又问道：“冯一哥，你是老大，所以叫冯一，那冯三哥怎么不叫冯二啊。”

冯一不以为然道：“这个呀，冯三小时候确实是叫冯二，只不过他不喜欢，干脆就改了名叫冯三。”

“为什么不喜欢？”斐异道。

“小时候别的孩子欺负他，就叫他疯儿，疯儿，说他是个傻子，名字也是给傻子的名字。”冯一解释道：“我们父母没有读过书，起名字的时候都是随便起的，也没想那么多，后来大了也觉得不好，就一直叫他冯三了。”

斐异没想到看着沉默寡言不好惹的冯三还有过这么惨的童年：“原来是这样啊。”

“好了，老板娘叫我了，你赶紧忙吧。”冯一把抹布塞到斐异手中，说道。

斐异点点头，道：“好。”

虽然从那天起知道了冯三的经历，斐异对冯三还是毕恭毕敬的，不敢造次。不过斐异确实不得不承认冯三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同于他哥哥在人情世故上的机灵，冯三的聪明是在经商这些方面。

霍施经营这家店，早些年其实并不景气，甚至在霍施性情泼辣的缘故下，没人敢来。

但自从收留了冯家俩兄弟，两人一个有处事之道，一个又有经商才能，不过几年就把来福酒楼经营的红红火火。

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霍施也算是种因得果吧，收留了冯一冯三，才有了今日的福报。

斐异感叹于上天的善恶分明，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