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九娘 (1/2)

晨光微凉，院中喜鹊欢啼，女子一身劲装，迎着朝阳耍着把式，很是英姿飒爽的样貌。

碧云近来见这般景色，不禁放缓了步子，在一处树下候着。

“碧云，你家小姐练得如何？”碧瑶打完一套拳，接过帕子擦了擦细汗，还不忘问上一句。

“小姐，说实话吗？”

碧瑶将帕子丢给一旁端盆的丫鬟，“我喜欢听假话。”

碧云噗呲一笑，“那自然是好的。”

碧瑶点点头，“嗯，下月月钱不用领了。”

“别啊，小姐，碧云说的是实话。”碧云苦着脸追上碧瑶的步子。

碧瑶一路回屋子的步子没停，转头看了眼碧云道，“你家小姐说的也是实话。”

“小姐，碧云错了还不行吗？”碧云忙放软语气求饶。

“可以，女戒再加十遍。”

“小姐，您这是怕老爷知道您花钱买了一家青楼又罚您，拿碧云先备着呢。”昨日秦莫回来，她听见小姐让他去买了一青楼，她就暗道不好。

碧瑶挑挑眉，“很好，有长进，再加二十。”

碧云这一提，碧瑶觉着十遍难以让顾顺之消气的。

“小姐！”碧云要哭了，怎的别家小姐都好好的，就她家小姐这般呢？

“嗯，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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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地牢就在花园地下，以假山为掩门，平日里有重病把守。非顾瑶令下，不得进出。

因着不见光，昏暗的地牢只幽黄的灯火摇曳，添了一份隐晦。

碧云提着饭盒跟在碧瑶身后，在一间间寂静的牢房前走过，最终在角落的那间停下。

“把门打开。”碧瑶回头对跟着的牢头说，牢头忙掏出腰间一连串的锁钥，试了几次才找着。

‘啪嗒’——锁开了。

牢头不放心道，“小姐，这人会些功夫，不如将人绑着？免得伤了小姐。”

“无妨”碧瑶在外人面前便会端起顾瑶的架子，碧云很有眼里地给牢头往外带了两步。

“这些日子大人也辛苦了，外面那些酒菜给大伙开开荤，牢头也去休息休息，这里有我陪着小姐就是。”

地牢的护卫都是顾顺之亲兵，不然顾府也关不住这么多能人。碧云自然客气些，多准备了些酒菜分给大伙儿。

顾顺之真真是疼爱这个女儿的，便是不能见面，却也无时不在关怀。

“下官就在牢外，若是有事喊下官就是。”

牢里的七娘是锁着手链脚链的，行动大为不便。再说牢外离这不远，稍大些动静便听得一清二楚。

牢头觉着这半会儿应不会出什么问题，也就放心去了。

送走牢头，碧云先一步进去将饭菜摆上，理齐了桌椅才让碧瑶进来坐下。

七娘自她们进牢房起，便一直靠在墙角低着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七娘，我家小姐来看你了。”碧云喊了一声。

但七娘一点反应都没有，垂着眼眸一动不动。若不是那眨动的眼帘，都不知这是个活人。

“你！”碧云气恼地要上前。

碧瑶抬手对她摇摇头，碧云一口气只得咽了回去，狠狠地看了七娘一眼，似这般能割她一片肉，解解气。

碧瑶淡笑，示意她退下。

“七娘，秦莫求我放你一条生路，但我今日带了一杯酒。”碧瑶说着拿起桌上玉壶给她斟了一杯酒。

七娘这才抬头看了眼酒杯，远远便闻见了酒香，是上好的女儿红。

“毒酒。”不是问句。七娘脸上带着讽刺的笑看着碧瑶，“只有他傻，才会去求你。”

碧瑶没否认，轻笑着道：“他确实傻。”

“顾瑶，你午夜梦回之时就不会怕吗？”宋七娘扶着墙缓缓站起，不知多久没起身了，动作有些僵硬。

带起一阵铁链晃动的声响。

“以前会。”顾瑶以前做噩梦惊醒，便会躲着床角哭得瑟瑟发抖。

“那你最好祈祷以后少一些恶鬼来找你。”宋七娘平淡地嘲讽，缓步桌前坐下。

又带起一阵声响。

“恶鬼有没有我不知道，但冤鬼却少不了你的。”碧瑶拿了一旁温着的酒壶，给自己满上一杯。

“你该知道，你落成这般我什么都没做。然你却找我报仇，丧了命便成了冤魂。”碧瑶一直带着笑，说到这儿似为她感到惋惜，轻摇了摇头。

七娘放与桌下的手握紧，没回答。

碧瑶浅尝一口温酒，舒服地眯了眯眼。这才放下被子，继续道：“有人拿你幼妹的性命威胁你来杀我，你便真的来了。”

七娘猛地抬起头，看向顾瑶的双眸里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惊讶我怎么知道的？那日我放秦莫出去，他说九娘死了你绝望如此。我告诉他，我只看事实。三日，他回来却带了另一番说辞，证据确凿。”碧瑶把玩着琉璃杯，漫不经心地一点点说着。“我信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查了那么久都没那些人的消息，他怎会知道？”宋七娘激动地大喊，吓得后头碧云就要喊人，碧瑶先一步抬手止了。

七娘是真的不信，她都那么努力地去找了，却半点下落都没有。直到那日收到十娘的铃铛，她方知十娘被人捉了去。

“这里是京城，打听消息的路子多了去了，只是你不愿找秦莫罢了。”

“找秦莫？让他告诉你，我要来杀你，让你好提前抓了我？”七娘冷笑，眼里带着悲凉。

碧瑶给她准备了两个杯子，又给她斟了杯温酒，让她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