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长夜未眠 (1/2)

“天地初开，混沌分明，远古神族兴盛又慢慢陨落，三界生物繁衍生息，正邪善恶日渐清晰。有一股吞噬天地的魔气，危害世间，后被天界一位神灵封印于地底，上压灵山山脉掩盖，封印加持镇压……”

说到此处，才发现自家孩子根本没有在听，忍不住戳了戳她的额头：“我的小风儿，娘给你讲故事呢，你走什么神儿？”

“我不喜欢听神话故事，而且娘讲的也不好听，没有一丝悬念。”

“小五，别人家的孩子都可喜欢听母亲讲故事了，你怎么这样！跟你爹爹一样，太不可爱！”

……

温如风手一抖，只听嘎巴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垂目看去，才发现手里的正在研磨的墨锭被折断。

“清心诀也清不了你的心。”

温如风思及傅轻寒的话，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天近晌午的时候，温如风才将今日的那份一百遍清心诀默写完成，吃过小童送来的午饭后，休息了一晌，就去了昨天后山湖泊边的空地——种树。

春寒料峭，风中裹挟着些微寒意，温如风沿着湖边的大片空地用脚步丈量。

温如风自幼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种树，挖坑都不会。倒是她母亲喜欢侍弄花草，在旁边帮过忙。母亲种花，喜欢随性而至，每每种出一片嘈杂地花圃。父亲很是无奈，便每次在她种花之前，先替她丈量土地，规划一张图纸，让母亲依图而造。

母亲的随性温如风最喜欢，却将她父亲的谨慎遗传了十成十。

她虽然不喜傅轻寒交付的这件事，但既然应承了，必然完成得十全十美。

唰地一道青光划过，一个人影自半空中落下，翻身停在了温如风背后。

温如风抬头，看着停在眼前浮在半空铮铮低鸣的青色飞剑，飞剑快速地转了个弯，被站在她身后的收回手中，缩小数倍，挽了个剑花，顺势插进背上的剑鞘。剑柄处，清晰地刻着“青霜”二字。

温如风转身看去，是昨日见到的少年。

少年摆了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动作：“师妹。”

温如风淡淡地看他一眼，转回身继续丈量土地。

少年叫繁空，自称是傅轻寒的大弟子，比她早入门一个月，他不曾经过蜀山试炼谷，是被傅轻寒从山下带回蜀山的，之后直接拜入傅轻寒门下。

温如风想得通，少年背后定有高人支持，才能得傅轻寒青眼。

繁空双手抱肩，歪头：“师尊说你在此处种树，修身养性，让我来帮你。我来了两次，你不是闲坐发呆，就是步履悠闲，那树苗堆在一旁，不见你动分毫。”

温如风懒得同他解释，自顾自继续走着。

倒是繁空自己观察半晌，发现了玄机，眯起双眼：“你在丈量此地？”

“何必如此麻烦，你御剑在上空走一遭，就能算出来了。”

温如风脚步顿了一下，便不再停。

繁空想了一瞬，恍然大悟：“莫不是，你不会御剑？师尊是说过，不曾教过你术法。”

御剑术是天星阁弟子的入门技巧，可温如风至今未曾学过。

温如风停下脚步，冷冷看向繁空，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你很烦！”

繁空唇角勾起：“你终于肯开口了，虽然不中听，不过我还是决定帮你，谁让你和我是师尊唯二的弟子！”

言罢，突然祭起飞剑，一把将温如风揽在怀里，跳上飞剑，腾空而起，瞬间已升至半空。

温如风没有防备，挣扎踉跄半晌，才在繁空的协助下站稳。

“喂，你莫要总是目视前方，看看脚下。”

烈风阵阵，直扑面门。温如风背靠少年单薄的胸膛，半晌才慢慢张开眼。

少年清冽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如何，云端之上，俯瞰众生的感觉。”

温如风感受着周身强烈的气流，看到脚下层峦叠嶂的蜀山群脉，灵气环绕的山野林木，淡然道：“不过尔尔。”

少年忍不住摇头：“如此美景，你竟然说不过尔尔，未免太猖狂。”

不是她猖狂，是她忆起儿时被父亲扛在肩头于天际翱翔，俯瞰居处，漫山遍野均是母亲所植花草，在阳光下闪着光，靓丽不可方物。那才是她此生见过，最美的风景。

蜀山上空有不少御剑飞行的人，都是蜀山弟子和保卫蜀山的卫剑士，时有初学子弟的笑声传来，竟不觉冷清。弟子入门，先学的是蜀山门规和御剑飞行之术。

日近西山，天色将晚。

在繁空的帮助下，总算将这片地方的规划图做了出来。

温如风坐在树下，捧着新做出来的图纸发呆。

这片空地长宽一致，有将近三十里之大，湖泊占地十里，也就是剩下这二十里地，均要她种上树。若是三丈一棵，也需要将近百万的树苗。若她每日手植三十颗，只怕百年都未必能完成。

温如风叹息一声，蜀山百年光阴，都要留在这里开山种树不成？

而且这个繁空，到底有何不同，能得傅轻寒青眼。蜀山掌门从不收徒，今次却一连收下两名入室弟子，着实让人费解。难不成繁空的身份，也与常人不同？

日落西山，最后一丝光亮也倏然消失在天际。

明月代替太阳，缓缓升起，今日竟是满月。

夜路茫茫，周围的一切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温如风突然不想回去了。

这片湖泊是流动的，上游有水流注入，下游有小河流出。

她沿着被月光映的潾潾闪耀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