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祭祖 (1/2)

第六章祭祖

明静宽敞的厅堂里，大巫和族长盘膝对坐，窗外温暖的阳光透过绘画着山水图的黄纸，落到两人中间的红木案几上，投下大片光明和阴影。

案几上摆放着两个陶土烧制的粗陋茶杯，有热气从清澈的茶水中袅袅升起，几片碧绿色的叶子在水中沉浮，一股淡淡素雅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散。

大巫从案几上拿起茶杯，托在手里，轻轻摇晃着，陶醉的吸了一口茶香，抿了一口，道，“族长，三阶妖兽出现在横断山脉外围可不寻常啊！”

“我知道，墨渊，你还有其他发现吗？”

墨渊是大巫的本名，他放下茶杯，布满皱纹略显枯槁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沉吟片刻，这才再次缓缓说道，“其他的不太好说，不过我已经和李虎交谈过，根据他提供的情况，可以确定长颈兽的狂躁很不正常，而且李虎大腿上面的伤口更像是刀伤，而不是撕咬的伤口。”

“哦？”

族长乌山目光一凝，“你确定？”

“这才是不好说的地方，李虎肯定不会说谎，可长颈兽的牙齿是臼齿，不尖锐，不会像肉食性妖兽那样产生尖锐的伤口，而且李虎的伤口豁面平整光滑，像是锋利的刀刺进去的，这才是最奇怪的。”

大巫墨渊苦笑一声，不敢妄下断论。

乌山也是眉头紧锁，眼睛盯着升腾的热气看了半天，忽的有些不确定的沉声说道，“有没有可能是人为？故意设局？”

墨渊摇了摇头，端起茶杯，没有说话，厅堂里一时间气氛多了几分沉静。

“这段日子派人去横断山脉探查一下。”

乌山想了想，最后如此说道。

“静观其变吧！”

墨渊点了点头。

“不说这个了，品茶！”

墨渊再次端起案几上蒸腾着热气的香茶，微微呷了一口，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露出享受舒畅的表情，称赞道，“还是你这的龙井正宗啊，入口甘冽。”

……

时光匆匆，转瞬三个月就已经溜走。

冬去春来，苦寒的冬日已经过去，虽然仍然春寒料峭，但已有河水解冻，有柳树抽芽，万物复苏，苍牙部落的人们也不用在为食物发愁。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这一日，苍牙部落所有族人，无论男女老幼，亦或者是有事没事的，都穿戴整齐干净，自发的聚集在部落中央的广场上，井然有序，安静肃然。

这一日，是苍牙部落的大日子，这一日，是他们祭祖的日子。

祭祖，顾名思义，纪念祖先，既是为了感念祖先的功绩和努力，表达对祖先的孝敬怀念，又是为了表达希冀，希望祖先能够保佑后辈们未来可以强盛顺利。

传说死去的人并不是彻底的死亡，虽然他们的肉身会腐烂变朽，但在尸体中，会有残存的灵，这些灵虽然失去了生前的记忆，但任然会凭借着血脉的指引，在潜意识中庇佑种族。

先祖有灵，自然可以感受到后辈的诚意，凭借着血脉的指引，也就会在冥冥之中护佑后人更加繁荣昌盛。

在苍牙部落的正中心位置，一尊足足有三丈高的祖先石像矗立，石像是用整块的青色巨石雕砌而成，浑然一体，线条流畅，就连脸上的皱纹，凸起的血管都刻画出来，简直栩栩如生。

苍牙部落的祖先据传是一头梼杌（taowu）化成，他生有三尺长的骨白色獠牙，所以部落便以苍牙为名。

苏七此刻安静的站在人群中，同人群里其他的孩子一样，他偷偷的抬起头，打量祖先的雕像。

虽然每年祭祖苏七都会看到这尊雕像，但奇怪的是，苏七每次观察石像的时候，总会有一种不同的感受，就像是先祖石像活了过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石像是一个下半身披着半截兽袍，上半身，露出强健肌肉的中年男人，他披头散发，两颗有铜铃大小，有些凶狠的眼睛被乱糟糟的头发遮挡了小半，死死地盯着远方，似乎远方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他脸庞冷峻削瘦，下巴处生有细密的短胡茬。

而在石像的嘴角两侧，生出两根拇指粗细的有三尺长的獠牙，獠牙是用紫铁打造的，上面有金属独特的寒光闪烁，带着一股冰冷意味，过了这么多年，紫铁竟然一点没有生锈。

石像左腿弯曲，右腿紧绷，隐隐露出凸起的血管，苏七仿佛能感受到先祖当时体内的鲜血如江河奔腾，带着蓬勃的生命力，先祖石像右手拿着一柄石斧，左手紧紧握拳，好不凶煞。

族长乌山站在族人最前面，今天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平日里散着的长发也用黑色的带子系在脑后，神情严肃认真，看向先祖的眼神带着一丝崇敬。

在乌山面前，贡品已经整齐摆放。

一张铺着干净的黄色兽皮的桌子上，摆放着三盘贡品，最左边的石制高底圆盘上摆放的是一头铁头猪的脑袋，这头铁头猪已经被洗净，看不到丝毫鲜血，但可以看出，铁头猪死的非常不甘心，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黑色发亮的眼珠似乎要突出来，鼻孔朝着前面，看上去有些凄惨。

中间摆放的是瓜果，瓜果在苍牙部落是最为稀少的食物，横断山脉外围几乎不生长果树，如果想要吃瓜果，就必须冒着生命危险去横断山脉深处采摘，眼前这些还沾着水珠的瓜果就是狩猎队冒着极大的风险从横断山脉的较深处摘出来的。

摆放在最右边的是一头花腰狼的脑袋，这是苍牙部落狩猎捉住的最强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