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赤练 (1/2)

诗曰：赤练彩云东，悠然看劲松。

城北于府西院芜雨院

一个穿着碧色褙子，打扮体面的丫鬟急匆匆的跑来，到厢房门口稍微喘了口气，然后又急急地推开房门，快步走到一个妇人面前。

妇人打扮地很是鲜艳，明晃晃满头珠翠，一走动就叮咚作响。鹅黄色的抹胸紧束着丰满的胸脯，下身着一条绿色的曳地长裙，外着茜素深红的褙子，脸上铺设着厚厚的脂粉，嘴唇稍厚，涂着一层腻腻的大红口脂，颧骨微高，没有晕染开的胭脂看着有些渗人。

此刻她的脸上有些害怕，又有些惊慌，看到丫鬟前来，急急忙忙站起来问道：

“可打听到了？怎么样？”

“醒了，醒了，没事了，夫人。”

丫鬟连忙把这个消息告诉“艳丽”的夫人，这位夫人长长呼出一口气，拍拍胸脯，慢慢地坐在软塌上。

“醒来就好，吓死我了。”

“可夫人，我听说大夫人今天上午查了一上午，也许……知道……”旁边的丫鬟还有些担忧，看着“艳丽”的妇人，有些迟疑地说。

“知道又怎么样？反正醒了，还能把我怎么样？”“艳丽”夫人底气十足，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惊慌和害怕。

“可是……”旁边的丫鬟还想说，被她打断。

“这件事我就不承认，她夏宁还能杀了我不成。”

夏宁是于大夫人的闺名，也是素问的娘亲，这说话的一主一仆是于氏二房的夫人刘玉和她的丫鬟碧丝。

于氏大房是素问的爹爹于秦，刚刚到不惑之年，圣上亲封的骠骑大将军，早年镇守西延边境，前两年活捉了西延两位皇子，西延求和岁贡，于秦也才被圣上召回京城。

于家世代习武，于秦早前一直在军营，到二十五岁时才娶妻同是武将之家的嫡女夏宁，第二年生下长女素问，第三年生下长子于望，第四年生下次女素言，第五年生下了次子于闻。

于大夫人夏宁的这个生育能力简直可以和她的武力值媲美，战斗力十足，五年四胎，两子两女，不仅让她牢牢坐稳了将军夫人的位置，让于大老爷未有姨娘通房，也稳稳地成为了于氏一族的掌家夫人，同时还有其他作用，带动了夏氏一族的闺女们身价上涨，人人求之。

而于氏二房就没有那么好的命了，于二老爷于桑本是庶子，一个通房丫头生的。长大后不喜武，反而喜文，努力苦读了十几载，才堪堪考了个庶吉士，早年下放到偏僻的定远县做县令的时候，看上了商人刘家的女儿刘玉，非要娶之为妻。婚后多年不育，到刘二夫人二十多岁的时候才堪堪得一个闺女，也就是素问的堂妹素莲。后来又纳了几门姨娘，其中一个生下了庶子于时，今年刚刚七岁。而于二老爷也因为一些个人原因回到了京城，如今在翰林院做一个小小的修撰。

于二夫人一直不喜于大夫人，也不喜大房的四哥孩子，尤其是每次看到越来越漂亮的“小萝莉”素问，更是讨厌的牙痒痒。这次也是看素问越长越美，气不过，才趁素问不注意，假装摔倒，顺势把素问从后面推到，哪知道撞伤了额头，昏迷了两天未醒。

当时只想让素问的小脸受点伤，谁知道太医竟然说了人不可救了。当时于二夫人也吓了一跳，瞬间想到要是那样，夏宁那个“泼妇”估计得把她杀了，才担惊受怕了两天。这下醒了，于二夫人也就没啥担心的，只是心里有些遗憾。

“你说，那丫头也命大，太医都说救不活了，怎么就挺过来了？”于二夫人脸上透露出一些失望，心想要是这样去了，多好。

“夫人！”碧丝吓了一大跳，连忙叫住二夫人。

“我只是说说而已，夏宁那个泼妇又听不见。”于二夫人被碧丝吓了一跳，脸上煽煽的。只是她忘记了要是素问去了，估计她也活不成了。

“不知道可破相了，要是破相了，那我的莲儿就是于府最漂亮的闺女了，将来……”

“嘭！做你的白日梦去！”

厢房门被一脚踢开，穿着大红“牡丹花开”褙子的于大夫人像一团火一样飘来，瞬间飘到了于二夫人的面前。

“你……你……你……”于二夫人看到于大夫人气冲冲地进来，瞬间吓得站了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于大夫人，只是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什么你，想害我的孩子，你是找死吗？”于大夫人一把抓住于二夫人颤抖的手指，并用大拇指把她伸出来的手指使劲向后掰。

“啊……疼……疼……”一声尖叫，于二夫人边叫边喊疼，脸瞬间涨红的如猪肝，脸上的胭脂都看不见了。

“你一个长辈，竟然用那种下作的方式去害一个孩子，你还要不要脸？”于大夫人无比鄙视于二夫人的这种做法。

“不愧是不入流的商家女，嫁了个文人，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么的不入流。这种阴私的法子你去对付二叔的姨娘们呀，对付我的闺女，也是刘玉你的胆子肥了！”于大夫人越说越气，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于二夫人的手指都要被折断了。

“啊……疼，疼，大嫂冤枉，你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我，我没有要害素问。”于二夫人疼的额头隐隐冒冷汗，嘴上连忙喊冤。

“我做事从来不冤枉人，不管你做了没做，我就当你做了，看你还敢不敢害我的孩子！哼！”于大夫人霸气的说完，然后使劲甩开了于二夫人的手。

于二夫人被甩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