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逃难 ? 进花楼 (1/2)

洛也一时间身体僵了僵，以她和鬼夙现在的姿势，她只要微微转一下头，就可以蹭到旁边人的脸。陪师父看的许多戏里，他这样的人都被称作登徒子，往往面目可憎。尽管她没见过鬼夙真正的容貌，却不想把他和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她说不出来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

“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不过我会跟你走。”洛也的语气极其认真，“但不是鬼界。”

洛也指的地方是万波楼。司命喜欢把青楼写成搜集情报的绝佳之处，不论是男是女，躲在那里都能掩人耳目。而苍禾上仙素来正直，大致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一个小仙君会藏身在这种地方，更何况万波楼是鬼夙的产业，必是有办法将她隐匿得更好。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鬼夙将自个儿直接塞进了花魁的房间。

洛也刚想开口质问，鬼夙又给了她一套浅橙色的衣裙，催她换上。待她不情愿地穿出来，方才发现袖口绣了几朵小小的桃花，明艳可爱。

“你这审美还挺独特，桃花不应该配粉色吗？”洛也想起司命殿里那一林子的桃花，粉红的，绛色的，雪白的，相映成趣，却没听说过有橙色的品种。

“难得有颜色能衬得你白。”鬼夙瞧着洛也，目不转睛，嘴上却还是不饶人，“若是你这模样都能在万波楼混，我们也不要做生意了。”

“谁稀得做这劳什子生意，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洛也一脸倔强。

“哦？”鬼夙灿然一笑，“想起来，上次你见过的霜儿也是卖艺不卖身。她弹得一手好琵琶，一曲《相思叹》颠倒众生，倒是比许多卖身的姑娘更吸引人。没想到小洛也也是坚定不移要走这条路，不如我现在就喊人把她叫来，你俩比上一比？”

洛也支支吾吾：“那个，我不跟她比琵琶。”

“那古琴？前些日子九娘好像带回来个会弹《浮屠散》的。”

“我也不大会古琴。”

“不如唱曲儿？铃安近些年可兴这个……”

“鬼夙！”

“叫段夙。”嘴角上还残留着笑意，逗洛也实在是让他觉得满足，“不好意思，我方才忘了，小洛也最擅长的事儿是啃鸡腿儿啊啃猪蹄儿的，那骨头褪得叫一个干净！”

洛也再不想理他。鬼夙无奈，只好唤来九娘，自己推门而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洛也变得有点儿慌，毕竟鬼夙是她在这里唯一信任的人。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九娘，总给她不安的感觉。或许是因为那日怀疑的眼神，或许是这个人真的时时刻刻对她抱有敌意。

“你是二主子带来的人，我不会对你不利。”九娘仿佛总是带着毫无瑕疵的笑，晃人心神，“我也希望，你不是那个该让我敌视的人。”

洛也听得半懂不懂，看对方却并没有解释下去的打算，就张开双臂，对自个儿的行头提出了疑问，表情还是气鼓鼓的。

“二主子以前不是这么不会哄人啊。”九娘笑意更深，但不忘仔细地对洛也解释：“小女孩儿们刚进我们这楼子的时候，会被出了名的姑娘选走，做几年的侍女，算是见见世面。而后才加以训练，成为可以出来侍奉的美人。你腰间的琉璃菱角，便是代表侍女的身份。二主子当然不舍得让你去卖身。”

语毕又是一声轻笑，听得洛也很不舒服。她皱皱眉头，“那为什么非要做花魁的侍女，我知道这里的花魁有上元游街的传统，侍女好像要伴在身边撒花。而我，出了万波楼就会很危险……”

“你知道得还不少。”九娘瞥了洛也一眼，略带探究，但就在洛也眨眼的功夫，她又用笑容伪装起来，“整个万波楼，也只有花魁才有资格带上四个侍女陪伴左右，你长得小，毫无媚人之态，混在其中并不引人注意。上元节一年就一天，找个人替了没什么要紧。只是你这衣裳……”

九娘眼睛忽而亮了亮，浅橙色在青楼却是独一份儿，比起洛也本身，这衣服扎眼得多。

洛也张开臂膀，低头看了看自个儿的装扮，也没发现哪里不妥，却看见九娘走过来，带着诱人的脂粉香气，纤细的手指抚上她袖上的桃花。

“这颜色的确很适合你。”

洛也想了想，她第一次来万波楼似也是着橙色的衣裙，不过这九娘的记性未免太好，按人间的日头算，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她不由问道：“虽然这么说有点儿冒昧，但是我确是从上次就在疑惑，你究竟是什么人？”

九娘面色如常，只是嘴边上扬了少许。她微微欠了欠身，当作告辞，之后转了身向着门口走去。没几步，却又回了眸，“我原本并不想说这个，不过你真的只需要相信二主子就好。其他的，你管不得，你也管不了。”

九娘走后，这个房间的主人回来了。洛也觉得自己真的就像是这个楼子里的姑娘，这才多久，就有三个人先后进出她的闺房，还都是单方面施虐。

鬼夙虐她在言语，九娘虐她在眼神，而眼前这位……洛也不能说她具体虐在哪里，只是见了她突然发现自己不配做个女人。

九娘固然妩媚动人，但她毕竟年岁摆在那里，虽容貌不变，气韵却是顶真的成熟。而且作为管事，她的气场也是足得过了头，让洛也这样的小仙君都感到惧怕，更不用提凡人了。而这位花魁姑娘，胜就胜在亲和。怕是再胆小的男人也忍不住要一亲芳泽。洛也完全不用想象就知道她参选花魁那天，有多少人曾情不自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