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横眉冷对千夫指 (1/2)

有时候才会发现，这个世界的改变，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如果真的有伟人，那这个伟人起的不过是主导作用，领导着许许多多人前进，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就像建土，他做的事没人支持，没人鼓励，终究很难，他是个倔强的人，学校被那么多人反对，迟迟完不了工，有时候丢了材料，有时候没了工具，莫庄的人不敢明着阻止，暗地里做多的见不得光的事，整整三年，一所学校的建成花费了三年时间，建土费尽了心血，每天和莫庄的蠢蛋周旋，拳头解决了很多事，但还有一些他真的很无力，思想封建，如何让这些人活着呢？

“二爷爷，如果读书，以后真的能救更多的人吗？”罪儿九岁了，他真的长大了，很多病都能自己治了。

“罪儿，知道吗？我们做医生的救的人不过是最简单的病人，药到了，病也就除了，可有些人，我们的医术再高超也救不了，就像你爹，他治的病，不过是表面的，修路建学校，只是为下一辈人得病打预防，他是有能力的人，但还是救不了病入膏肓的莫庄人，改变不了他们迂腐的思想。”二爷爷语重心长的说，话语深奥，不怕罪儿听不懂，带罪儿六年了，他发现罪儿的思想比很多大人都老成，还有智商，六年时间把他的《黄帝内经》吃透了，才九岁而已，谁能相信呢？

“过几天学校就开学了，你是这所学校的第一届学生，好好学习，学习好了，将来去更大的地方救更多的人。”二爷爷接着说。

“嗯！我一定好好学习，将来救更多的人。”罪儿说。

“罪儿，我教你的医术你将来一定会发扬光大的，在五年后，甚至更短，你会超越我，有你这样一个传人，我真的很骄傲。”二爷爷心里说着，眼里充满了慈祥，混浊的双眼射出精光，他好像看到了罪儿的未来。

莫庄人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很多人家都盖了新房子，电话也装上了，以前的自行车早已淘汰，取而代之的是摩托车。

建土站在西山上，俯视下去，再也不是土墙土瓦的房子，一排排一列列，红砖红瓦的，青砖青瓦的，颜色各不相同，大马路也看的清楚，一条四五米宽的马路贯穿了莫庄，田间的道路也有两三米，阡陌交通。建土笑了，这就是他当干部的目的，如今慢慢的走向的他曾经的幻想，当幻想成真的时候，谁不会笑着呢？回首望去，六年多的时间，得罪了庄里几乎所有人，自己身上的疤好了又有，额头的更是醒目，值吗？值，哪怕是死也值了。

一路走回来，遇到的人很多，丁娃这个以前的好兄弟，如今对他恨之入骨，见了也恨不得吃了他。二柱子还记着一口气。还有这三年来得罪的亲叔叔山子爹，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敌意。满庄人，没有人对建土好脸色，工子宝金却是对这位哥哥服的很，同时也被人记恨上了。

回到家中，看着自家那爷爷留下来的房子，合计着也应该重新盖了。

“爹，你回来了。”罪儿在主屋写着字，一手毛笔字写的甚好，行云流水。

“嗯，你爷爷呢？”建土问。

“去二爷爷家了。”罪儿回答。

建土一听，也转头去了二爷爷家。

进了大门，听见小小的说话声，走了进去，屋里头三个老人围着桌子坐着。

“建土。”老成头叫唤。

“成叔，二大。”建土问候了一声，顺着门口的椅子坐了下去。

“我们几个说罪儿呢！”

“说他什么？”

“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别夸了！”

“哈哈哈！”

甚是喜庆，一屋子也都笑了，开心，两位老师，一位爷爷，一位父亲，何尝不是满脸骄傲。

“唉！我们都老了，剩下的日子都能数清了，路也到头喽！”罪儿爷爷感叹。

“那有什么，不过是轻松来人间化了一场缘罢了，不得挽留，不得。”老成头仗打的多，见惯了生死，能有这后面的几十年活头也够了，他年龄大了。

“我倒是不甘心。”二爷爷说。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啥不甘心的。”罪儿爷爷说。

“好了，好了，你们三位都长命百岁，还要看着罪儿成才呢！”建土打圆场。

“对，我得等着罪儿成才。”罪儿爷爷说。

“我也得等，不能早过你们。”

三个老头，与其说看淡了生死，不如说是害怕了生死，罪儿爷爷被儿女的夭折吓怕了，二爷爷行医无数，病死之人何其多，又岂能不怕呢？老成头看着自己的战友双双倒下，怎么会没有胆怯？

晚饭后，罪儿扶着爷爷在莫庄的路上踏着，老了，是真的老了，每走一步都如此的费劲，建土跟在身后，三辈人在夕阳下，影子拉的老长，路上碰到的人不少，没人会问他们，建土冷眼看看，嘴角拉起一丝嘲讽，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人那么多，如果说起理来，又得费好多口舌，懒得说了。

鲁迅说的“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岂不是建土的写照。

“罪儿，明儿你就要去上学了，好好上，你也看到了，这个莫庄容不下我们了，将来你就去外面，不要回来了。”爷爷说。

“爷爷，到时候我接你们一起走。”

“你有这心就好了，我走不动了，也不走了，在这莫庄待了一辈子了，死后挖了坟，我还是躺在莫庄。”

“爷爷……”

“爹，那你去吗？”罪儿又问建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