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老照片 (1/2)

过年了，过完年，秦明的高中生涯就将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学校放假放的很晚，年二十七的下午才从学校解脱。

白羽的公司早早就放了春假，现在的他，每天都在家里等着秦明回来，即使再晚，也会一直等着。准备好夜宵，秦明下了晚自习回来，先会喝上一碗暖暖的汤、或者是吃上一碗甜甜的莲子桂圆羹，之后便是无尽的题海之战。白羽越来越像普通人，和所有被带入高三状态的家长一样，担心着秦明的学业，担心着秦明的身体。

白羽懂很多，这是秦明无意间发现的，他做不出来的题，白羽总能给出解答方法。他曾以为白羽是天才，直到有一天，学校因为停电取消晚自习，他早早的回家，发现白羽在看他的辅导书，才知道，原来这个人，把他活到了自己的生命里，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自己的生活里，他的每一点改变，都因为自己。

年二十八，秦明起了个大早，今天要去买过年的东西。

“我爸妈今年回来吗？”秦明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在洗漱的白羽。两年半了，他对白羽没有了称呼，始终不知道男人之间，该用什么样的爱称。白羽不计较，他便连“奶爸”两字都省了。

“不知道。”白羽吐出嘴里的泡沫，“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对于父母回不回来，秦明不在意，以往的春节，他们也不一定回来，大多还是他和白羽一起度过。只是电视每天都在上演着万家灯火、阖家团圆的戏码，才让秦明想起了那两个人。

“早餐在家吃还是出去？”白羽洗漱完出来。

“出去吃，省得麻烦。”

白羽换上外出的衣服，白色毛衣外面是一件灰色的大衣，黑色休闲裤、衬着白羽白皙的肌肤，纤弱的身材，像是未毕业的大学生，愈发年轻。秦明站在玄关换鞋，看了一眼白羽，脱下换到一半的球鞋，走到白羽身边，二话不说把他身上的灰色大衣脱了，拿出一件长款羽绒服，给白羽套上，拉上拉链，宠溺的说道：“你有多好看，我知道就行了，今天温度低，羽绒服暖和。”

秦明声音低沉，刚刚成年的孩子，却尽力装出老成的模样。少年长得飞快，如今已比白羽高上一个头，轻易就能将白羽抱在怀中。白羽惊讶于时光的神奇，秦明短暂的生命，生老病死，每天都是不同的模样。不像他们，漫长的岁月里，始终和当初一样，这百年千年的孤独，不在其中，无法言喻。

秦明捧着白羽的脸颊，轻轻烙下一个吻。秦明恨时光走的太慢，还有四年半，他才能长成可以保护白羽的模样。他又恨时光走的太快，白羽如今已是三十五，他怕自己来不及看够这个人。若他知道，白羽有漫长的时间等他，不知会是怎样的心境。

一年半前的那次变故，让秦明成长了不少，明白自己离不开这个人，就努力去适应这样的关系。不可以在人前牵手拥抱，就搂着白羽的肩膀，像兄弟一样；某个无人的转角，在白羽唇上咬上一口，像是吃到糖果的小孩，连心都是甜的。一年半，王尧的女朋友换了又换，每次秦明问他，他都说“腻歪够了，没激情了”，秦明突然庆幸自己爱的是白羽，因为禁忌，所以怎么都“腻歪”不够。

年前的超级市场一眼看去全是人，秦明看着长长的收营队伍，苦笑一声，推上一辆购物车，挤入人群。秦明手上拉着白羽，因为人多，没人会在意他们手上的小动作，即使看到了，也会以为他们只是怕被人群冲散。

对于春节，秦明的记忆就只有春联、饺子、年夜饭。

秦家的春联从来都不需要买，都是白羽自己写的，白羽的字像他的人一样，秀气飘逸。这在小区里面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每到过年，就有上门求字的，白羽和秦明都不是会拒绝的人，开始那几年，白羽总是写到手腕胀痛。到后来，白羽想了个办法，每年准备二十副春联，送完就不写了。

白羽教过秦明写毛笔字，学了三个月，秦明觉得自己和白羽写的很像了。但白羽说他这是画字，不是写字，没有天赋，便不再教他。

两人到了蔬果区，白羽在外围指导秦明要买什么，秦明凭借身高优势，从一群大妈头顶伸手过去，轻易就能拿到想要的蔬果。秦明也不管好坏，每样都拿很多，白羽挑选之后，他再把坏的放回去。两人配合默契，购物车渐渐满了起来。秦明父母不在家，秦家过年也不会有亲戚朋友过来，倒是省了准备瓜果点心这些繁琐的事情。买了肉类和水产也就差不多了。

买菜半小时，排队两小时，秦明深深地无奈，但是年夜饭不能不吃，只能等着。超市的空调温度很高，人又多，白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脸红的像苹果，秦明用手一摸，很烫手。

“是不是发烧了？”秦明有些着急，他不太懂这些东西。

“没有，只是有点热。”白羽安慰道。

“那你先出去，我结完账去找你。”

白羽不想走，秦明假装生气，这才骗走他。白羽没走远，就在超市门口附近站着。秦明结完账出来的时候，白羽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秦明手上提着东西，白羽想接过去，秦明没给。这两年，拼命的健身不就是想保护你吗，怎么舍得再让你受累。

“我爱你。”白羽踮起脚在秦明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秦明看着他，白羽笑的眼睛弯弯的，特别好看，秦明想不出词去形容。就想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