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誓言的噩梦[补完] (1/4)

轿车行驶在清晨的公路上，天还灰蒙蒙没有光。昏暗的车厢内只有一点金色在少女的指尖翻飞出醉人的光线。

车厢内只能听见几人的呼吸和前方传来发动机的细微振动声。

500円硬币停止在修的指缝间，修的瞳孔倒映出手机屏幕上的文字，那是森鸥外发来的目标地址。距离刚才她在的佐野足足有接近四小时的车程，看起来森鸥外一点也不担心在她赶去之前目标被人带走。

修百无聊赖地看了眼手中的硬币，嗤笑一声。

不是不会被人带走，而是根本不能带走吧。

少女抬头眺望车窗外的天空。

深色的天空边际显出一点灰蒙蒙的透蓝，仿佛雾气笼绕的蓝水晶，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变得通透澄澈，夺人视线。那样美丽的多重蓝，真让人有种伸手去抓住的冲动——

天空，本来就是自由的代名词。

“你们等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出去。”修按住一边的额角，莫名的有种不安。

胸膛里较常人跳动速度缓慢许多的心脏，从刚才开始不知为何就一直在做加速运动，血液奔腾的声音在耳边激烈回响如同预告。虽然没有直面过目标的异能力，但是看来不能当做顺手而为的任务对待。

修有种自己很难全身而退的预感，提前安排手下做些准备也算有备无患吧。

“你们两个把后备箱的枪械拿出来，另外的你等下我出去后就坐到副驾驶这边保护好司机，一有问题立刻撤退通知。”

坐在后面的三人依言照做，拿到手|枪负责保护司机的男人有些担心地低头去看快要埋进座椅里的少女。

“但是修大人怎么办？如果目标的情况不乐观，我们离开的话您要怎么离开？而且……这不是普通的接送任务而已吗？”

是不是有些小心过头了？四人对视一眼都有着相同的疑问。

四指蜷起，拇指上挑，圆形硬币笔直飞起下落。修轻叹，手下的智商总也跟不上也是件累人的事。

“你们以为普通的接送任务首领会特意通知远在四个小时车程外的我专门去一趟么？回去都上情报部门呆一个月吧。”

“没有脑子就闭上嘴安静做事，沉默法则都忘了？”

沉默法则……四人屏息，黑暗世界最基础也是最不可触犯的规则，没人想要以身试法。男人们面上仅有的那点血色也在瞬间消退。

接下来的车程里是漫长的寂静，即使座椅上的少女沉沉睡去也无人出声。毕竟谁也不想下一秒额头或者胸口上多一个血洞，像少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外人面前熟睡？如果妄动，那个结果必定是死亡。

然而修是真的进入了深层睡眠。从昨天到现在她只睡了三个小时，神经始终紧绷，白天还跑遍了大半个东京，晚上奔赴预定地点后直到结束都不敢有丝毫松懈——要制造那样的巧合，时间精确到分秒必争。高速运动的列车错失一秒都可能让对方逃脱，急速运转的大脑在运算结束后也有种虚脱似的疲倦。

等下可能还要面对暴走中的精神系异能力者，修只能抓紧时间休息。

至于身边那几个蠢货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杀过人又怎么样，到现在也只能做一个跑腿的就说明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智商和胆量。真的对她动手，她反倒还要多欣赏他们一点。

当然，结果都是对方出手之前被她干掉，没有第二种可能。

车子忽然停下，身体还保持着运行时的惯性前倾。被安全带拉扯住的修忽然睁眼，扭头看向伸手过来的司机，眼神清醒冷冽得不像是刚从沉眠中醒来的人。

“按照我刚刚说的做，没有通知你们不要过来。”

修解开安全带一句话解放了被她眼神骇住的司机。她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住，修一把夺过司机腰间的□□踹开车门对准正前方和右侧斜上方的公寓楼窗台各开一枪。消音□□的声响还没有突然松脱的安全带弹到车门上的声音响亮——

“看来我的预测完全命中了啊。”

她笑着一手按住车门上方翻身跃上车顶连开四枪，硝烟混合着血的腥味在清晨的住民区弥散开。鸢色的瞳孔被晨光镀上一层薄蓝，镜子般映出前方升腾而起的黑烟。

“一、二、三、四……原来如此，难怪森鸥外要我过来，这是来了几家啊？”

修不意外有其他人捷足先登，毕竟好用的王牌谁都想要，比起刚刚上位手下烂摊子一堆的森鸥外，消息更加灵通的大有人在。这个国土总面积不过378万平方千米的海上岛国中，究竟有多少见不得光的组织大概连国家首相都不清楚，就算是在横滨，港口黑手党也并不是一家独大。

“修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在修跃上车顶的同时跳下车举枪戒备的男人们抬头向笑得愉悦的少女提问。

“这个么——”修确认附近没有其他敌人后拿出手机检查记录，刚才短短一分钟内也没有任何电波发射出去，说明他们现在还是‘隐身’的状态。“十分钟前转弯的地点是？”

“啊？是！”拿着自动步|枪的男人回想了一下，“是市立大厦。”

“有地下停车场么？”

“啊……有的！我记得地下有三层停车场。”

“退到那里去。我联络你们之前绝对不能出来，明白么？”

“……祝您武运昌盛！”

虽然对方还是小孩子，但是这种时候他们显然派不上用场，不如说是个累赘。既然如此还不如乖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