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微笑的悲伤[补完] (1/4)

明明已经入秋，东京的树木依然浓翠欲滴，电车线两侧是还未败谢的绣球花。

中原中也看着车窗外渐渐变成一条线的海面，身边的修雕像一样端坐着，不发一言。枯燥的电车报站不断重复，他渐渐觉得车厢内有点安静过头了。

其实答应修的邀约也不光是还人情，主要还是看到太宰治那张脸黑下来觉得心里痛快。再说拒绝女孩子的邀请有违绅士作风，虽然修哪里都不像是女孩子……

过了十点钟高峰期电车的乘客明显少了很多，急行电车一路疾驰。两人换乘数次，终于走出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空旷的墓园里阳光毫无遮掩的直射而下，空气中弥漫着午间空气特有的燥热味道，中原中也看着一排排墓碑若有所悟的按住帽子跟上去。

修停在一座合葬墓前，墓碑上两张黑白照上是一对看上去就十分和气的夫妻。看上去就没有人前来祭拜过的墓碑前。就算有墓园管理打扫，灰白色大理石碑前还是堆积了一层灰尘。

“这是……”

中原中也怎么看也猜不出这里安睡的人和太宰修有什么关系，不光照片上的容貌没有一丝相似之处，连名字也毫无关联——是太宰修的资料上没有写的名字。

修蹲在墓碑前，死亡一样的沉默。她忽然伸手抹去墓碑上的浮尘，小心翼翼地触摸照片上人微笑的嘴角，就像在触碰遥不可及的梦想。

“他们是我的父母。……吓到你了？”

“双亲？你和青、太宰治的父母？”

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青花鱼，中原中也脱下帽子放在胸前向墓碑微微躬身行礼。

出于对亡者的敬意，他没有在为人父母的墓前说出失礼的话。但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修要带他到这里来。

然后他就看到修从大衣口袋里拿出营养饮料和一袋红豆面包放在墓碑前的祭品台上。中原中也差点以为少女和亡者有仇，父母的坟前从来不打理落满灰尘不说，还放这种东西……

修脱下大衣，丝毫不在意高档面料手工剪裁的衣服有多贵重，直接当抹布一样打扫掉上面的灰尘和落叶，然后就随手放在一边。

“他们是我的养父母，和哥哥没有关系。”

“爸爸是一家it公司的社长，总是工作到很晚都不会家。我小的时候放学就会去便利店买这个带过去，谁叫他是个工作狂，一忙起来根本想不起来吃饭。去世之前胃病还要去医院定期检查，可惜后来我都没有陪他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变得严重……”

“修……”

中原中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才好，说节哀，但人已经死去很久。而且，修那种平静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在拒绝别人的安慰，他实在说不出口。

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修摇了摇头继续。

“妈妈也是普通的家庭主妇而已。料理什么的我都是和她学的。嘛，虽然那些东西随便看看菜谱就能做的不离十，但是如果我拒绝她就会很孩子气的几个小时不理我。很可爱对吧？同学总是说去参观的家长里面，她是最可爱的一位。”

中原中也“……”

“可惜，他们到底只是一般人。收养了我这种孩子，下场也只能是这样。”

修忽然回头，中原中也发现虽然修的语气平静到冷漠，但是她的眼眶却有些发红。

“哥哥是个讨人厌的家伙对吧？聪明又擅长看透人心，算计别人几乎从没失手。看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一定是兄弟，太像了……加入黑手党之前的我也是那个样子，普通人的世界太容易看穿，每个人表里不一的嘴脸让我恶心。轻易地就能拿到别人努力也做不到的成绩，无聊，不如死掉好了。”

“但是粗暴的自杀太愚蠢了，各种各样的自杀方式也用了不少，但是每次都会被救起来。”

“与其说是死不掉，不如说人类无聊的伪善在阻止我。呐，中原君知道两年前多人死亡的银行抢劫案么？”

她突然提问，中原中也楞了一下点点头。

“听说过。是那个据说人质被枪杀死了十人，但是最后劫匪全部被困在金库，被警察抓捕的事件？”

“那是政府放出来的消息。实际上，”修眯着眼睛发出怪异的笑声，“那些人被困在金库里，风扇抽光了地下室的空气，警察打开金库大门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部死亡。”

什么？！因为案件性质恶劣，所以即使是对这些漠不关心的中原中也也在那段时间铺天盖地的播报中听说了这件事。但是没想到结果居然是这样的——中原中也突然想起报道中被模糊了名字的功臣，那个操纵了银行防御系统的天才少年a。难道，但是不会吧……

“嗯，那就是我。”完全看穿了中原中也想法的修点头承认，“人的性命非常脆弱，简单就会死掉。上一刻还用暴力褫夺他人的性命，下一个就那么容易的死去了。讽刺的是，那之后我被当做杀人犯在警局扣押了六个小时，之后就有政府人员插手邀请我加入政府名下的特殊少年组织。就因为我好用的大脑——”

“……为什么没答应？”

中原中也松了松颈部的项圈，加入黑手党他早就习惯死亡，但是修……他难以想象一个生活在正常社会中的大小姐是怎么看着监控里的人一点一点挣扎着死去还无动于衷。并不是变态的趣味，她确确实实，对死亡毫无感觉——无所畏惧，而且满怀期待。

他终于明白那些人提起‘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