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存在的岸 (1/2)

灰蒙的云翳弥漫天际，在那墨色云深处，飘飘然洒下点滴雨水，痴迷成先，化作漫天迷离小雨，洒落在了平静的湖面之上，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我不信！”

扁舟雌雄难辨的声音响起，这短短三个字中满是倔强。

“不由得你不信，事实摆在眼前。”

青鸾痴痴地望着细雨，在得知道扁舟以后要做女子后，青鸾对她莫名生出了一丝敌意。

“以前也是如此么？”

玉台没有不参入口舌之争，而是沉吟发问。

“从没有，可两天前雾来了，就没有散过……”

“起雾之后，湖里有何变化？”

“好像，好像，”扁舟愣愣发呆，道：“迷迷糊糊的。”

青鸾叹道：“所以说呀，这是牢笼施展的妖术么？”

“几乎不可能，如此手段境界比辛月高太多，便是牢笼中未出现的隐蛇或者应龙，我也不认为他们有如此高深，这简直是超越了世间众生的手段。”

青鸾双眼迷离，挣扎道：“有没可能，是我们被幻象蒙了眼吗？”

玉台沉默了片刻，沉吟道：“还是不太可能，我认为眼下这一切是真的。”

“怎，怎么会……”

扁舟不敢置信地道：“可这里明明是湖中心，绝不可能存在有湖岸的！”

青鸾倚在树荫下，扯下一把树叶，往雨里丢去。原来青鸾一行人在不久前杀死鱼怪后，好不容易逃离了暴怒的释虎，趁天照破开的一处迷雾，连连神渡了几回，随扁舟指引来到湖泊的中心区域——

可本该水平如镜的湖面，竟然出现了往两面绵延，直至消失在雾中的湖岸！

玉台往沙滩后眺望，那是茂密幽森的参天森林，其中人高的花丛荒草充斥，还有吞噬天地般的浓雾，在森林深处随风蔓延而来。

如此充满着蛮荒气息的森林，隐隐约约透着拒人的可怖；如此浓厚若云的迷雾，着实是令人望而却步。

“你在想什么？”

青鸾抽了抽玉台的衣襟，嗫嚅道：“不要进去好吗？我右眼皮跳。”

玉台摇头道：“若有别的选择，当然不会贸然进去。”

青鸾略感安心，道：“我觉着扁舟言之有理，如果这里是湖中心绝不可能出现岸，这树林与前些日子路过的树林，也相差甚远。”

她抬头望去，森林之中几乎没有矮枝，一棵棵犹如擎天柱般伫立，根部被地表的草丛迷雾笼罩，树冠也消失在天际弥漫的雾色中。如此看来更像是一棵棵古树生出了天空迷雾，而在其中开出阵阵阴霾，落下丝丝细雨。

往日经过的荒野幽林，与其相比便如同城里刚栽下的树苗一般。

“好高的树，我，我也没见过。”

笔直躺在玉台旁边的扁舟，正张开船首那裂开的木唇僵硬开阖，“而且，我不会眼皮跳，但是，我也不舒服……”

玉台蹲下身，抚摸扁舟身上被鱼怪撕咬留下的牙印，沉吟道：“扁舟，你还能载着我俩继续下水吗？”

木已成舟这个词用在扁舟上明显不中用，这看本该笔直的舟首，竟然欢快地扭动起来，好生怪异：“我，我可以啃一下树，身子就可以长回来。”

“如此神奇？”

青鸾忍不住好奇道：“食木而生，那岂不是与天火轮车一样了？”

“天，天火轮车是什么？”

“这个，天火轮车么？”青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这事儿很复杂的，不说也罢！”

“好吧……”

扁舟失望地阖上了木唇，玉台却没闲心搀和进去，而是事无巨细地观察四周，最后又把视线落在了扁舟上，问道：“我送你过去树边，你恢复好我们便重新下湖，离开这里。”

“好！”

扁舟如鱼一般在地上扑腾点头，玉台刚伸出手，它便马上消停，乖乖昂起舟首，让玉台残缺的三指按上去。扁舟还想说些什么，忽而觉着身子一轻，便来到了森林边沿，一颗参天古树边上。

“哇，好神奇，那鱼是，你也是，世间原来这么多神奇的家伙吗？”

“自然不是！”

青鸾娇呼一声，连忙顶着细雨小跑来到玉台身边，看到森林重重迷雾，又不自觉望而生畏，只好蹲在森林外，没心思做那意气之争了，便叹道：“这世上还是凡人居多，便如我从前只是一个侍女，从来没有见过妖怪生灵，只是第一次遇到这些怪事之后，就会发现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不懂，世界便只有一个世界，怎会有两个？”

青鸾抿了抿唇，道：“比方说，你以前和渔夫生活在一起，柴米油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便是你原本的世界，可当你遇到我们，便是一个新世界了。”

“嗯，你们的确与他很不同……”

“就此打住吧。”

玉台打断了两个人，沉声道：“扁舟好好恢复身体，青鸾你便休息吧，睡一会，我给你寻些吃食。”

玉台这么一说，青鸾与扁舟也失去兴致，各自散去了。玉台伴着青鸾在树荫下入睡，望了一眼幽林，便往沙滩走去，他没有打算对这片幽林深入了解，眼下是到湖边抓鱼。

片刻后，玉台手上便多了几条草鱼，想要架火烧，到处又都是湿柴，幸亏不久雨就停了，玉台才好不容易把火烧起来。

他翻着烤鱼，心中不止地沉思，之前几个时辰虽说在湖面漂泊，却一直没有看到这片湖岸，在他的感应里，也没有类似前方有物存在，如此失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