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抢夺（三） (2/2)

石子上传来的力道极大，方寸闷哼一声，几乎叫出声来。但危机关头，他还是忍了下来，掐着嗓子，模仿猫受到惊扰的声音。

“原来是只猫。”

洪泽轻出了口气，慢慢转身，继续向前搜索。

“嗯”

方寸轻哼一声，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刚才被石子击中时，他听得非常清楚，那是骨头破裂的声音，虽然没有完全断开，但那样剧烈的疼痛，若是换了一般人，怕是早就叫出声来了。

“还好我够机智，关键时刻学了声猫叫。”

“哦，是吗？”

洪泽黑色的身影慢慢靠近，那张带笑的脸，几乎贴着方寸的后脑勺。

“如果你真的够机智，就应该把猫受惊后踩到枝丫的声音一起模仿了，因为没有一只猫，会在受惊之后待在原地不动。”

方寸没有立刻回头，突然靠近的身影让他有些惊慌，他不明白，对手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他身后的。

“投降吧，你逃不掉的。”

刀架在方寸脖子上，带着丝丝寒意，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淡淡的红光。

“我犯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抓我？”

眼看着逃脱无望，方寸没有挣扎，而是选择弄清事情的原委。

“抱歉，无可奉告。”

刀身慢慢上挑，随着刀身的移动，方寸也慢慢起身。

“知道吗，这让我想起了打猎，猎人们组织人员，制定计划，准备武器，到达指定的地点，然后开始猎杀猎物。从始至终，猎物对即将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直到中枪倒地的瞬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

察觉到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方寸放松了许多。

“你的话还挺多。”

洪泽没有理会方寸的话，而是打开身后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一条尼龙绳。

“或许我和那些猎物还是有区别的，比如，我知道你们不会杀我。”

方寸伸出手，试着把架在脖子上的刀推开，见那把刀纹丝不动，只得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自己捆，还是我帮你？”

“还是我自己来吧。”

方寸接过绳子，在手中把玩着。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大力，你叫什么名字？”

“或许我可以帮你一下。”

洪泽一把抓过绳子，虽然只用了一只手，但他打结的速度不慢，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打好了一个套结，准备给方寸套上。

“这个我会，还是让我来吧。”

方寸伸手，想要接过绳子，却被洪泽用刀面拍开。

“我来！”

一声怒喝，吓得方寸两腿一抖，险些从树上掉下去。

“喂，凶什么凶，不会好好说话吗。”

“好好说话，我要是跟你好好说话，有多少秘密不被你给套出来！”

“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方寸摸了摸鬓角，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诚如洪泽所言，方寸几乎每一句话，都是在试探。

从一开始试探洪泽是否有枪，然后是试探他为什么要抓自己，接着又虚报了自己的名字，试探对方是否对自己有所了解，就连现在的拖延时间，同样是在试探，他在试探对手的底线。

“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所以，还是乖乖地……”

“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想不想听听？”

还没等洪泽说完，方寸便打断了他的话，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你难道不知道打断别人的话是很没有教养的吗！”

洪泽面有愠色，却还是极力忍耐着。

从一开始赌气接下任务，到深夜顶着睡意外出执行任务，再到与洛家的两人缠斗，接着又是带伤追逐目标，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极为恼火。

最可恨的不是这些，而是目标的麻烦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但在被追捕的时候保持清晰的思维，还能在被捕后临危不惧，和追捕人员斗智斗勇，来回周旋。

这真的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素质吗？洪泽不禁有些怀疑。

“听一听嘛，听完以后，我保证不再唠叨了。”

洪泽把套索伸过来，示意方寸自己套上去，却被方寸推了回来。

“说。”

洪泽抚额，一脸不耐地看着方寸。

显然，如果不让他把话说完，肯定还会有不少麻烦。

“我发现……”

方寸身体前倾，贴着洪泽的耳朵，轻声低语。

“发现什么？”

见方寸表情神秘，洪泽不禁将耳朵贴近了几分。

“你，不会杀我。”

“嘭”

还没等洪泽反应过来，，方寸的双手已经印在了他的胸口。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洪泽猝不及防，直接被撞得失去了重心，从树上掉了下来。而此时的方寸，由于早有准备，在平稳落地之后，迅速朝着计划好的方向逃去。

“滚蛋！”

洪泽手掌在地上一拍，翻身而起，看着方寸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发出愤怒的咆哮。

“全体人员注意，在不杀死目标的前提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给我把目标抓回来！”

“大人，可以开枪吗？”

对讲机中，有人小声询问着。

“只要别打死，怎样都行。”

冰冷的话语从洪泽牙缝里挤出，如同凛冽的北风，让众人不禁打起寒战。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