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意外 (1/2)

虽然已经是傍晚，西山的太阳却是毒辣异常，再加上先前喝的啤酒带给头部带来的晕眩感，平日里对自己要求严格的方寸，步子不觉有些蹒跚起来。

“该死，又要被主管骂了，明明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出来陪女朋友……”

说到这里，方寸顿了顿，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原本从容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差点忘了，都已经分手了，还是对方提出来的，真的很丢人呀。”

“再不赶紧回去，主管该生气，最近公司效益不好，正准备裁员呢，要是被公司解雇了，那可如何是好。”

“婷婷会不会只是在说气话呢，要不现在给她买点小礼物，哄她一下？说不定婷婷一高兴，就跟我和好了。”

“你那么低声下气地求她，都被她拒绝了，这也叫气话？别想了，该摊的牌都摊出来了，不管你怎么做，都回不到以前。”

“是呀，都怪我，要是我不把所有的牌都摊开，或许还有机会……”

“你要是还不甘心，就再去试一下，等你伤透了心，就知道该怎么放手了！”

“对呀，我可以再去试试！”

方寸转身，才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调转过来。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还是回去好好工作吧，爸妈为了给我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光是请客吃饭就花了好几千，如果不干出点成绩来，怎么对得起他们俩的付出呢。”

想着想着，方寸慢慢振作起精神，就迈起的步子，都更加坚定了几分。

“滴滴，滴滴，滴……”

“砰”

天旋地转，一切都变得模糊，混乱，在剧烈的疼痛中，方寸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却终究是徒劳。

画面好像在此刻静止了，保险杠的碎片四下飞散，半空中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一般，极不自然的身体，以及周围路人目瞪口呆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好像是车祸，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真不知道幸与不幸。

方寸依稀记得，就在自己刚才想事情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黑影飞速靠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条件反射般伸出自己的手，明知道那只是徒劳，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作出了这样的反应。

要死了吗？

臂骨断裂，锥心的疼痛。

何其孱弱的身躯呀，竟然连片刻的功夫都无法拖延。

断裂的骨头穿过包裹在外面的皮肉，那足以令人崩溃的疼痛，几乎让方寸叫出声来。

上帝或许有意要戏弄方寸，即使一个宣泄痛苦的机会，都被他残忍地扼杀。

连发出惨叫的时间都没有，臂骨折断的同时，卡车的庞大身躯已经撞在了他的胸口，胸骨凹陷，肋骨断裂，胸腔里的器官被碾碎，刺穿，鲜血从方寸的喉管溢出，使他无法出声。

来自体外的强大撞击力，加上碰撞产生的内出血，不管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足以让他生机断绝。

全场寂静，路过的行人，全都吓得呆立在远处，愣愣地看着躺在不远处，如同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男子。

“什么情况呀？”

“不知道呀，好像是车祸吧。”

“要不要报警？还是叫救护车？”

“妈妈，老师说遇到这种情况要叫救护车。”

“妞妞乖，我们不要多管闲事，在旁边看看就行。”

“看着好惨呀，撞成这样，怕是活不成了。”

“等等，让我来拍张照，发朋友圈炫耀一下！”

……

“来电话了，来电话了，来电话了，来电话了……”

嘈杂的人海中，一阵略显俗气的来电提醒响起。

原本躺在地上的方寸，此刻突然动了起来，虽然动作很小，但却牢牢吸引住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只见方寸缓慢地挪动自己没有折断的左手，艰难地伸向掉落在一旁的手机。二十公分，十五公分，十公分，五公分，五公分，五公分……手机已经近在咫尺，可不管方寸怎么努力，身体却无法挪动半分，而手也始终无法触碰到那近在眼前的手机。

“帮，帮我……”

方寸艰难抬起头，求助地看向四周，希望有人能上来帮他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没有人上前帮忙，甚至连步子都没有挪动半分。

自私胆小的他们，只愿意做一名旁观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就是他们做人的准则。

或许是坚持不住了，方寸的头无力地耷拉下来，鲜血从他的嘴里，伤口里，不可抑制地流出，而方寸却无可奈何。

身体很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将他撕裂，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那剧烈的疼痛，让人想要大声喊出来，以宣泄自己的痛苦，可此刻的方寸，却连出声喊叫的力气都没有。

他就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拼命地挣扎，想要汲取空气中的氧气，即使每一次呼吸，都会带给身体无比的疼痛，但求生的本能，似乎战胜了痛苦。

“嗒”

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突然上前，将手机往前送了一点，刚好在方寸可以碰到的范围，然后飞也似的跑了回去，躲在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后，伸出那懵懂中带着恐惧的小脸，就那样远远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方寸。

“谢……谢……”

方寸嘴唇动了动，细微的声音从嘴里传出，只是那声音太小，没人听到。

艰难地拿过手机，看着来电显示，方寸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接通电话，由于手上沾满了自己的鲜血，方寸尝试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