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山村 (1/2)

小山半夜醒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家里的屋顶，身上的毯子半遮着；屋顶是典型的北方尖屋顶，木梁的颜色有点发黄。小山一家睡的早，起的也早，只是今天小山失眠了，眼睛直直的数了半个时辰的房梁，半弦月，屋里有点模糊。

小山旁边睡着的是他大哥，大哥比他大2岁，今年11岁，小山9岁，隔壁睡着的是他们的父母和小妹，小妹只有5岁。小山姓刘，刘小山，乡下人取名简单，乳名叫小山，大名只在乳名前面加了个姓，好记。大哥叫石头，刘石头，此时正睡得香甜，发出微微的呼吸声。天亮又要早起帮家里收拾家务，想着想着小山在渐渐发涩的眼皮闭合下又沉沉睡去。

小山家里的房子是6年前新建的半新房。小山的家乡在山岭和平原的结合部，再向西就是高低不平的山岭，山岭都不高，有条小河从小村自山岭向东流向镇子。

伴随着早晨鸡叫的啼鸣声，小山和大哥石头起了床，母亲早早起床熬着高粱稀饭，小山的父亲是个木匠，祖传手艺，刘大福，不过村里人都喊他刘木匠，手艺算不上很高，柜子板凳木窗的手艺还算精致，收费也算公道，所以村里的木匠活都找刘木匠。村里只有百十家，五百多人口，在周边上百里内不大不小，算是中型村落，刘木匠早年在镇上上过2年私塾，识得一些字，在村里算是半个秀才，所以小山和石头在刘木匠得闲的时候也学一点，总算斗大的字识的两升。

今天小山和石头还有村里的几个孩子相约去河边割草喂猪，顺便逮几只河鱼螃蟹，小河不深也不宽，深的地方只有2尺左右，所以村里的长辈都不怎么在意家里孩子在河边嬉戏。今天还不错，小山和大哥石头合力抓了两条半斤大的河鱼还有几条更小的杂鱼，小河水浅清澈，兄弟俩只需合围一处水草茂密的地方就能碰到运气。快到中午的时候，石头背着一捆青草，小山提着几条鱼跑跑跳跳的往回赶，长长水草串起的几条鱼在小山手里晃来晃去的。

此时刘木匠正在给一个柜面钻榫眼，春末初夏正是农活不是大忙的时候，刘木匠自然有的是时间做他的木匠活。小山的幺妹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看到两位哥哥回家，欢喜雀跃着跑出门外，哥哥~哥哥的叫着，看到长长的鱼串急忙的从小山的手里掠了过去。高举过头顶嬉戏着跑向灶台忙碌的母亲那里。

中午饭后，刘木匠吧嗒一袋老汉烟，慢慢悠悠的说，明天镇上有集会，你俩随我一起赶集去，小山和石头自然高兴的很，窃喜不已忙应下，小镇名叫驿马镇，也叫一马镇，有一条横穿小镇的官道联通县城和州府。镇上有镇长兼驿站的站长，驿马镇是个小镇，周边十几个村子百十里方圆，因为只有县里的驿卒才偶尔经过这里，所以平时只备有一两匹健壮的马匹，只有在边关有大事发生的时候县里才会适当多调配几匹驿马和物资，所以驿马镇也叫一马镇。驿马镇和刘家村只有十多里，说远不算远，对于10岁左右的孩子来说也不算近，不过山村的孩子体格相对好些，毕竟经常在山岭河边奔跑，赶镇集的兴奋劲早把路途的疲累淹没了，大哥石头和小山还不时的跟嘟嘴的幺妹许诺些什么。

刘木匠的父母去的早，在刘家村只有一个人，其它都是远房叔叔、堂兄、堂弟。刘木匠的大姐早已嫁到几百里的州府，只有在年头年尾才偶尔来往那么一两次，毕竟比较远。

第二天一早，小山和大哥石头早在刘木匠的催促下吃过早饭，收拾停当，兄弟俩合扛一根木棍，中间挂着七八个木凳，刘木匠用扁担挑着几个椅子和2个木桌，厨板等。爷仨就这么慢悠悠的向镇上出发了。大哥石头和刘木匠腰里还分别别着一个水葫芦和中午的吃食。

驿马镇只有两条相交的街道，一条是官道，另一条和官道相交，集会就设在这两条街上，每逢一旬开一次，一个月三次，今天恰逢初十，镇民和周边的村民可以在集会上换点所需的必需品，也偶尔有大户人家选择在集会的时候办个戏场，凑个人气。演戏的多是驿马镇周边的一些村民或者镇民，演的都是当地民俗戏曲、评书。演员一天下来也能讨得几十文大钱，偶尔出彩的时候大方的观众也会向台上扔俩散碎银钱，不过这毕竟较少。小镇毕竟有钱的也只有那么三五户。驿马镇毕竟民风淳朴，近几十年来边关稍微安靖，无大的灾祸，虽算不上风调雨顺，周边几百里倒也安逸。

刘家爷仨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赶到了集市，小山和石头虽然没抬多少东西，但毕竟年龄和个头还小，两人早已大汗淋漓，不过体格好，并没感到累；辰时刚过，刘木匠就在官道的另一条街选了一个不算太偏僻的地方摆下了摊点，桌子凳子厨板等码放的整整齐齐，此时小镇人不多，赶集基本无需喊卖，想买的自然会赶来询价讨价。

驿马镇的戏台在镇子的中心，靠近街道的交叉口，镇子不大，刘木匠选的摊点勉强可以看到戏台的情形，不过现在还未开始，所以爷仨只是静静的等在那里休息。今天的戏场是镇上的王大善人召集赞助的，王大善人叫王文举，小时候家里希望他考试中举，不过王文举不是读书的料，只考了个童生，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年过而立之年，只得作罢转做生意，不过王文举做生意有一套，竟然将家族生意做到州府，又乐善好施，所以人送外号王大善人，算是镇上除了镇长兼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