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两极分化 (1/2)

留给叶秋花的时间不多，第二天就是赋诗。

这一场比想象中惨烈，甲榜乙榜共有八十人入围，这些人将一同竞争四十个名额，确切的说，甲榜二十名是稳的，乙榜上六十人要争二十个名额，但是也不能说甲榜人会放松警惕，最终四十人成绩也将按名次分出三等，其中第一等享有国家按月发的粮食，这对于不事生产的秀才绝对是一大福利。

排队等入试的叶秋花再次得到其他人各种瞩目，也不难怪她也曾在县试府试风云一时，只是在这院试首场惨落乙榜，各种实力还是让人心有畏惧。

在济济人群里，叶秋花一眼看到付怀山刚被惜若相好迎着下马车，由于阵势大，一些学子等都自动让出一条道，不敢违逆。

付怀山非常享受这种拥护情况，却不料这时他前面有个人似是未知觉的没有动，不禁皱着眉问道，“你怎么敢挡本大爷的……”

话未落，转过的人却是熟人，付怀山立马笑道，“叶秋花，我们挺巧啊，又相见。”

“挡你的什么？”

“这些话说出来多煞风景，坏心情可不好，”付怀山依旧是一副好面孔，故作关心的口气，对周围人一环视又对上叶秋花的眼，“要是叶秋花你名落孙山怎么办？”说完一笑，周围有些人也跟着笑。

叶秋花记忆中的付怀山是自恋的，如今在这院试与他狭路相逢，顿感如今的他性情大变，于是只是笑笑，“那就提前祝付公子榜上有名，获得提学大人的首肯。”然后侧身，为付怀山让道。

出乎意料的，叶秋花没有这次反击，还这般示好，对比她先前行为可以说是截然不同，想围观看热闹的人多少有些失落，顿时又将焦点集在付怀山身上，开始暗揣此人到底有何能耐。

付怀山很受用这一刻，整个人也有些飘飘然，扬眉吐气就是此时，正准备说点什么时，江州书院门口放行，考试即将开始。

叶秋花心平气和走近考场，丝毫没有受到刚才半点影响。

在覆试上，叶秋花再次遇到穿红官袍的提学大人，他正捻须，四处转悠号舍的情况，好巧不巧的，二人目光一汇。

虽然提学大人眼睛微眯，没有过多停留，但叶秋花还是察觉到提学官本人的气势，提学官……对她的探究。这份认知，让叶秋花意识到提学官对于院试的重视，这一场改变人生际遇的考试承载的不止有学子殷殷期盼，还有考官求贤若渴。

来不及思考太多，叶秋花又将心思放在试卷上，却发现这次题目中竟然有一道是割裂题，做法上就是

将四书五经中完整的句子截头去尾地出题目，或者将几句内容互不关联的话捏在一起出题，避开一般人断法，题目显得新奇、诡异。

叶秋花环视四周，不少学子眉毛紧锁，望着这道题一筹莫展，深呼一口气，继续审视这道题。

又日新康诰曰。

诰有□□一意，那么前面必然有主语，断在“新”的前面，日又没有辅助词修饰，综合一下，就是：又日新，康诏曰。

康做主语的话，很有可能是人名，叶秋花一思索，果断从脑海中想起康很有可能指周成王认命的康叔，将康诏二字联合在一话，又恰好是《尚书》中的一篇，两种思路一汇合，不正是西周时期周成王任命康叔治理殷商旧地民众。

一路路抽丝剥茧，最终叶秋花想起，这道“又日新康诰曰”出自《大学》的“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

如果直接考这一出处，难度不大，作为割裂题难度就直线上升，它不仅要考察考生对于四书五经变态一般的记忆，更考察考生在考场上推理分析能力。

这一题，委实刁钻。

在叶秋花开始落笔破题时，许多人的草稿上还没有写这一题分毫，这一题就像是天书一般横亘在眼前。

以前答题要把握是否能正确通晓句义，囫囵吞枣的背一通，说不定就误打误撞的用的上，这道完全看不懂的题，是完全无法下笔的存在，有些人甚至开始揪头发，仍然无济于事。

等叶秋花将覆试上题目答完时，时间也快到放排时间，她又听到有人假装咳嗽的声音，这次很明显不是在提醒她，循着咳嗽的声音看去，正是提学官，他正在有意无意的给整个考场，施压一种压抑感。也就是说上次的咳嗽声也不是在提醒叶秋花，纯粹是她想太多。

等等，叶秋花立马回想起，他不是转悠完号舍，就被其他官陪衬着去其他地方歇息……也就是说他又折回来，大摇大摆离去是让考生放松警惕的一个假动作。

多思无益，叶秋花很快随一些人放弃的人交卷，混在人群中走出考场。

等到了傍晚时分，最后一批考生垂头丧气离开考场，院试终于告一段落，整个江州书院周围的几家客栈也沉浸在莫名的悲痛中，吃菜吃饭的人少一大截，酒倒卖出不少。

这估计是历年来院试最两极分化的一次，许多考生估计连题目都没答完，答完题有一些也纯粹瞎蒙，写少许的幸运儿背后潜藏着更多的落榜人，说不定最后录取的人数低于定额的录取人数。

客栈天字一号房内，铺设浮华，付怀山半躺在睡椅上，被婢女捏着肩。

付怀山忽然睁开眼睛，喜笑颜开对站着人说道，“话说，这次你干的不错，叶秋花锐气可真挫不少，越想越高兴，今天可是我难得高兴的一天。”

“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