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面见胡林翼 (1/3)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李翰章指导父亲李文安、弟弟李鸿章的淮军，他们以书生带兵，但淮勇训练有素，敢于打硬仗，屡战屡胜。

李鸿章对打仗也非常积极主动，经常出奇兵。但李翰章知道弟弟李鸿章自恃才高气盛，锋芒毕露，真要让他独当一面，还需要再经一番磨砺，便将他一直留在身边。

月，李家父子率团练五千人收复庐州，李翰章升为四品大员，奉旨交军机处记名以道府用，不久又先后攻克巢县、和州等地，叙功赏加三品按察使衔，父亲李文安和弟弟李鸿章也升官。

此时，没有李翰章的运筹帷幄，曾国藩的湘军战事却并不太顺利。1856年春节刚过，曾府，位于湖南长沙府湘乡白杨坪。

曾国藩的老父亲曾麟书一阵咳嗽，面色不太好，他来到书房，孙儿曾纪泽正在那里埋头用功读书。

“咳咳。”

曾纪泽是曾国藩的儿子，也是曾麟书最疼爱的孙子，见到了他，曾麟书惨白的脸色，才勉强有了一些笑容，招呼他上前来，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爷爷，你的咳嗽好一些了吗？”曾纪泽向曾麟书行完礼，站到爷爷的身旁，关切问道。

“现在天气冷了，可能染了风寒，现在并无大碍。”曾麟书摸了摸曾纪泽的额头，问道：“你的父亲最近从江西可有家书来？”

“以前每个月都会有家书。”曾纪泽说：“最近两个月，孙儿没有收到父亲的家书了。这几天孙儿常做恶梦，梦到家父被长毛围困。”

此时太平军，已经破了清军的江南和江北大营，开始西征，太平军自从九江、湖口大捷之后，主力数万人乘胜直捣湘军后方，进军武昌。

武昌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署理湖北巡抚的胡林翼很着急，去信请曾国藩撤回在江西的湘军主力，回救武昌。

曾国藩认为江西不可丢，坚持固守，与潘阳湖的内湖水师相互依存，仅派湘军悍将罗泽南率军五千回救武昌。

实际上，曾国藩的处境，已经相当危险：月，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联络广东天地会起义军连下江西的瑞州、临江、袁州、吉安，并乘胜攻破樟树镇湘军的大营，湘军大败，溃兵涌入南昌城，曾国藩进入南昌城收拾残局，此时被太平军围困，连家书都发不出。

“这下如何是好？”曾麟书心里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喃喃自语：“国藩性情至孝，每月必寄家书。最近两月不见来信，要不派人去安徽找你父亲的学生李翰章和李鸿章，听说他们的团练办得不错，老打胜仗，请他们派援兵去南昌。”

“此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怎能少了我？大丈夫当效命疆场，安内攘外，焉能久困乡下?爹，我团练都组建好了，请让我带人杀到南昌去，接回大哥。”这时，曾国荃从门外大步走进来，高声接话道。

曾国荃时年已经三十有二，他刚开始与曾国藩一起创建了湘军团勇，但后来妻子难产，他回家照顾。这些年，眼看曾国藩带着许多湘乡同乡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不少人当官发财，曾国荃也按耐不住寂寞，以保护乡里为名，和六哥曾国华各自招募了一千勇丁，勤加训练，也自成一军，横行三湘大地。

“你们那点人手，行吗？”曾国藩已经上了战场，音信全无，曾麟书不想自己的儿子都去战场送死，反对曾国荃外出。

曾国荃说：“爹，我有所耳闻，贼人石达开在江西叠陷名城，江楚道闭，大哥的书信文报不通好几个月了，恐怕凶多吉少。我和六哥各自训练了一千精兵，只有我们才能去南昌救大哥救。”

“你们不好好读书，一个个上战场。”曾麟书叹了一口气，依旧摇摇头，道：“如今我一把年纪了，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曾国荃扑通一声，跪在父亲曾麟书的面前，道：“孩儿不孝，但大哥有难，我们兄弟也不能在家里死等，时间越久，大哥越危险。”

“既然你们一定要去，你们先去找李翰章他们帮忙，多带点人去，长毛土匪好几万呢。”曾麟书见曾国荃去意坚决，说。

“知道了，爹！我这就去找六哥。”曾国荃很高兴。

当时，曾国华还在训练团勇，他们在曾府门前一片较开阔的平地开辟了演武坪。

演武坪上，除了平地上简陋的点将台，正中一杆旗子引人注目，一丈余高的旗杆，飘拂了一面黄长的条旗，上面用黑丝绣了一个斗大的“曾”字，代表曾字营。

兄弟两个的团勇，大体仿照明朝抗倭名将戚继光率领的戚家军营制，以营为基本单位。营官多是曾家同乡的儒生，士兵则招募湘乡和衡州一带农民，穿粗布勇服。湘勇规矩，天未明就得吃罢早饭，有仗打仗，无仗操练。

因为训练了一年多，这些穿湘勇服装的团练，站姿也还有模有样。

曾国华听了曾国荃的话，也十分高兴，约定三日后出征。

出征仪式，在“点将台”上，曾国荃咳嗽了一声，用严峻的目光横扫了一下全场的勇丁，对湘勇讲话，一副衡阳土话的腔调：“我们当兵，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拿命求官发财，光宗耀祖，就要讲究一个狠字，现在机会来了，我们杀往江西，抢粮抢钱抢地盘！对了，他娘的，还要抢女人！”

“抢粮抢钱抢地盘！”湘勇们一个个来了精神，欢呼道。

“但是上阵杀敌，也是很危险的，有不愿意跟我去江西的，可以留下，在家里过安生日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