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凤凰落难 (1/2)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太傅楚居正，徇私枉法、贪赃舞弊，证据确凿，着即免职抄家，府中凡十六岁以上者，男，流放盐岛，女，编入教坊司；十六岁以下者，送掖庭狱。钦此！”

一道圣旨，犹如晴空霹雳，震惊了整座贤王府，因为今日正是贤王府的世子赵彻，迎娶太傅楚居正的嫡长女楚湘的大喜日子，此时此刻，宾客满席，一对新人已拜天地父母，就差最后一道夫妻对拜。

“不可能，父亲一向正直坦荡、廉洁奉公，怎么可能徇私枉法、贪赃舞弊，我太傅府是冤枉的，臣女要见皇上，求皇上明察！”一身大红嫁衣，凤冠霞帔的楚湘，从下花桥，进王府，行拜礼，每一步都从容优雅的她，此刻一把扯掉了覆在头上的红盖头，义愤言词。

“咝！”满座宾客纷纷倒吸了一口气，为楚湘身为女子竟有敢于质疑皇上圣旨的气魄，更为楚湘因扯掉红盖头而显露出来的那张绝世容颜，京城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啊！

“放肆，皇上圣旨已下，岂容尔等罪臣之女在此大呼小叫？”传旨公公周童不屑的冷瞥了一眼楚湘，落难的凤凰不如鸡，纵使楚湘生得倾国倾城，是个男人见了都会生出怜香惜玉之心，只可惜，他是个太监，可没有一颗正常的男人心，须臾，又皮笑肉不笑的望向贤王与王妃，阴阳怪气的道：“皇上有话让奴婢相传，今日恰逢世子迎取楚氏之女，本是大喜，怎奈楚居正辜负圣恩，楚氏一门罪不可赦，但皇上念在贤王府事先并不知情，所谓不知者不罪，皇上特别恩准，楚氏之女到底是贤王府的人，还是太傅府的人，全凭贤王与王妃决定。”

这便是他今日特来贤王府传旨的目的。

所有宾客的目光纷纷落在了贤王与王妃身上，眼下，楚湘的命运就在他们的一念之间，他们若是认下楚湘，楚湘以后便是贤王府的世子夫人，自是尊贵无比，反之，今年正好满十六岁的楚湘，便要被周童带走，编入教坊司，充当官妓，届时身份之低贱，可以想像。

“这……”贤王一时左右为难，虽然说皇上客气，但他可不敢真的不客气，太傅楚居正如今正被皇上厌弃，如果他还在此刻收留其女，高供王府内，谁知道皇上心中会怎么想？

帝王之心，最是难测啊！

说不定自此就掂记上贤王府了。

可是，要他把楚湘这样一个无辜女子推入教坊司那等肮脏之地，一向贤名在外的他，又实在做不出来。

下意识的贤王便将目光望向了王妃，楚湘一事也算得上是家宅内事，他很想听一听自己这个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正妻的意见。

王妃阮氏一向是个精明的人，周童一说明来意，她便知道今天贤王府摊上了一道难题，保楚湘，担心皇上不满，就算皇上没有不满，如今楚湘身份连一个庶民都不如，岂还有资格做她贤王府的世子妃？可如果弃楚湘，怕是会让王爷担上落井下石的恶名，王爷素有贤名，又极重名声，这等有损声誉之事，可万万不能做，几个思量间，王妃便有了决择。

“请公公回话皇上，贤王府感沐皇恩，若宠若惊，楚氏一事，她既已进我们贤王府，我们贤王府自然不能不认她，但她如今毕竟已经是罪臣之女，自是无法再担当世子夫人的位子，着即降她为妾，婚礼到此为止。”王妃自问她这翻话说得得体大方，这等折中的法子，既给了皇上面子，又全了贤王里子，还救了楚湘于水深火热，一举三得，绝对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果然，不单贤王与众宾客们眼里露出佩服之色，就连周童也满意的点了点头，王妃果然如外界所传，是一个很有几分手腕的女人。

“好，咱家懂了，这就回宫复命了。”周童朝贤王与王妃颔首行了一个礼，一甩拂尘，正欲带着身后的一众小太监们离开，脚步却被一道显得格外清冷的声音唤住。

“公公稍等，请将我一并带走吧，我要回太傅府。”一直被众人忽视的楚湘目光坚定，带着孤傲的清冷，他们三言两语间，便决定了她的命运，把她从正妻贬为贱妾，自以为是对她大施恩惠，却完全忘了问她是不是愿意接受，真是可笑。

楚湘一言，满堂皆惊。

众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特别是贤王妃，一眨不眨的盯着一脸绝决的楚湘，几乎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大嫂，父王母妃既然已经保你留下，你为何还执意要回去，你可知道，你一旦走出我们贤王府，你就会被充入教坊司沦为官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时，与楚湘一样身着大红婚衣、长得唇红齿白的小少年，蹙着眉头一脸凝重的劝说道。

此时，此地，与楚湘一样身穿大红婚衣的本该是贤王世子赵彻，但楚湘知道，眼前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少年绝对不是赵彻，虽然她从未见过赵彻，但她至少知道赵彻今年已经二十有二，而眼前的小少年最多不过十二岁，按年龄来算，他应该是贤王府的三少爷——赵询，也是王妃所出的嫡子。

而赵彻，早就听闻重病到下不了床，如今连迎娶自己的新娘都要其弟代行，可见传闻不假。

当初听说自己要嫁给一个垂垂将死的病鬼，楚湘还在心里埋怨过自己的父母，可是当圣旨下来的那一刻，楚湘便知道了为何父母要如此急切的将她嫁出去，可惜，如今她却要辜负他们的一翻心意了，或许此刻谁都会认为她不识好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