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跳湖 (1/2)

李盛赶紧闭嘴，哀怨地立在原地，摇摇头低喃：“这是中了甚么邪呀！”

自从几天前说出去转转，结果一身狼狈地从碧湖回来，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肿，嘴也破了一角，皇帝心情却十分好，接下来几天亦顶着风寒低烧，日日坚持去碧湖边转圈，名曰赏景，却是越转情绪越暴躁，每次回来都看宫人不顺眼，要发好几通脾气，连他都招架不周。

这一次……唉，老天保佑皇上回来时能心情好点吧，李盛决定先回去提醒大家一声今晚自求多福。

那一头，潮声和潮汐叙过，正从景汐宫出来，匆匆往翠英宫回赶，想着刚才潮汐的话，不免有些走神。

为了节约时间，她走的是近道，当经过碧湖时，远远看到坡下一道人影孤零零默站在树下，似乎是在吹风，又似乎是面对着湖面发呆……立即想掉头，却已经晚了。

不经意抬起眼，正对上那女子惊慌的脸，尉迟明夜眼中飞速闪过丝什么，看出来她是想逃走，却又蓦地转冷，冷冷喝道：“站住！”

潮声暗叫晦气，硬着头皮转身行礼：“参见皇上！”刚才明明见他往东去了，她才放心大胆地走这条路，哪想到这人行踪不定喜怒无常的，又会折回来，这昏君可真是无聊啊！

尉迟明夜面色不善，冷冷地觑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她身后的方向，恍悟过来过来：“好大的胆子，合辙刚才你人就在景汐宫，躲着朕不见？”

潮声低眉顺目：“并非躲，是正当回避。”

尉迟明夜更气了：“身为秀女不好好待在翠英宫到处乱跑什么，景汐宫是你的身份可以出入的么？”

潮声镇定自若：“奴婢一没有犯错二不是犯人，为什么不能走动？”

“反正景汐宫你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皇上总要有个理由？”

“没有为什么，朕是天子，说不准就不准！”

跟昏君哪有道理可讲，潮声也懒得再废话，直接道：“你怀疑我是刺客？怕我伤害潮汐？”

他一愣，怔了怔：“朕…不是……”

她连跪也懒得跪了，拍拍膝盖从地上站起来，双目直视，眼中再无一丝低顺：“虽然我的确很讨厌你，讨厌得恨不得杀了你，替百姓除害，但我不会这样做，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己做下的孽自会有天来收。你怀疑我可以，派人监视我也可以，但你不能阻止我见潮汐，我不会因为讨厌你就对潮汐不好，这点你可以放心，这世上我有可能伤害任何人，绝对不会伤害潮汐。”

那眼神太厌恶，看着他，仿佛在看蟑螂老鼠。

皇帝被那眼神刺伤，面容倏地变冷：“张口潮汐闭口潮汐，你以为你是谁，这名字也是你配喊得的吗？”他看着这张脸，这张可恨的脸，恨不得将她撕碎：“丑八怪，你连潮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是啊，我是丑八怪，”潮声无所谓地点头：“小汐本就比我生得美，我有自知之明的。不像某些人，明明丑恶无比，却自认美貌如珠，殊不知都快将这湖面给照破了。”

刚才他确实在这里照镜子，因为站在这里，想起了那晚某人曾痴迷地摸着他的双眼说很漂亮……却想不到这女人翻脸比翻书快，转眼就巨变。尉迟明夜气疯了，指着自己的脸：“朕丑？朕自恋？哪个不长眼的几日前在这里抱着朕的手臂，说朕的眼睛好看？！”

那天的事潮声并无印象，也不记得谁救了自己，是以她毫无所觉：“我也很好奇谁这么说瞎话。”

“你！”尉迟明夜气急指着她鼻子：“你这头不长眼睛的猪说的！”

潮声眼皮一跳：“你是猪，你是天底下最愚蠢的种猪！”话出口，忽然愣住了，亦不知是怎么回事，平素里自己是个冷静而严肃的人，除了面对潮汐，并不苟言笑，而即便是面对罪犯，也不会用如此刻薄的言语去攻击对方，却偏偏面对此人时控制不住，轻易被挑起火，说出一些冲动而刻薄的话，刺激他，惹怒他。

这样反常的自己，几乎不像是自己了……

“越阿潮！”尉迟明夜红着眼睛跳脚：“你再骂一声‘种猪’看看？”

潮声看那架势，果断往树林中跑，刚才她就已留意过，此人今天没带暗卫，是孤身一人。她本以为以自己的身手肯定能逃走，岂料身后尉迟明夜突然平地飞起，整个身体腾空倒转，截住了她的去路，将她拦腰扛起，二话不说大步往湖边走。

潮声大惊失色，看出他要做什么，连忙倒抓着背。

尉迟明夜脊背一僵，冷冷道：“放手！”

“不放！”生死面前，潮声果断道。

丢不掉，皇帝怒道：“越阿潮，朕警告你快放手！”

潮声死死抱住他腰：“不放，除非你发誓不把我丢湖里。”

丢又丢不掉，吓又吓不怕，僵持了一阵，尉迟明夜拿这个如狗皮膏药般扒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毫无办法。

“朕再问你一次，到底放不放？”

“不放。”潮声梗着脖子。

话音未落，咚一声，他抱着它径直跳了下去。

湖水猝不及防灌入，潮声呛了一大口，手下意识将抓紧那人的衣衫，如抱紧了保命的浮木，可惜那块该死的木头就是不肯妥协，任凭她抓着他，两个人一起沉到水底。

疯子！想不到此人性格如此决裂，宁愿鱼死网破，也不肯妥协

在水中对峙半晌，潮声先憋不住了，放开他试图自救，奈何无论她怎么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