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柳娘之缘 (1/2)

柳娘回忆，道：“在京城那边呆了许久，我也腻了。当时听闻一个灰袍公子说南下风景与京城大相径庭，我便想着南下看看。”

柳娘第一次看到李成便是在边游乐边往南的途中。

她当时正眯着眼睛在路边晒太阳，以一棵柳树的形态。

林子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驾驾......吁”男子的声音离得很近。

一般情况柳娘是不会想着睁开眼睛看一看的，可是那时鬼使神差地睁眼了。

李成骑着千里良驹，气宇轩昂，俊美无双。

碧空如洗，树影婆娑，只他一人。

他似是能察觉她的存在，一双眼睛直直地看向柳娘，似有所思。他的双眼深邃若有千言万语，柳娘久久回不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他又御马离去。

而柳娘只稍一眼，心便乱了，天雷地火，一发不可收。

今生种种都是前世因果，柳娘不记得自己与他是否真的前世结缘。但是今生一眼，便是注定此生不死不休。繁花似锦不及他粲然一笑。

她为了他拼命修炼成人形。她日夜不敢阖眼，只为能汲尽日月精华，电闪雷鸣、风吹雨打全然无惧，只为早日修得人形能更近他一点点、一点点。

柳娘笑了笑，“你知道吗，有那么一瞬，我觉得上天对我可真好，我用了五年时间，就能修得这么一张皮，离他很近很近。离他更近了，便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这贵桐县皆知李家大公子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为人善良仗义，可我知道，他不仅如此。而我，也永远遇不上更好的。”

柳娘追随他来到这贵桐县。

后来听闻李府设宴，要请歌舞助兴，柳娘混入舞女之中。

舞袖飘香，腰肢袅娜，巧笑倩兮。

李成一眼就看到了她。

一眼定情，一顾倾生。

即便后来他也知道她是妖，他仍说道：“小柳，我会八抬大轿迎你入门。”

柳娘笑意盈盈，她知道他既然说出口就会做到。

可是他没有做到。

世人迷恋权势地位，可李成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亲近的庶弟会为了在李府中的地位权势对他下杀手。

思此，柳娘猛地看向颜沙华，声音凄厉，“你可知道我在悬崖下找到他的时候，他全身都是血！他全身都是血！他说他好痛。他好痛。”

当时柳娘独自在小竹屋等着李成，突然心痛如绞，顿感不妙。

她慌乱站起身来，不远处壁橱上的花瓶却轰然倒地，摔得粉碎。

她是在悬崖下找到李成的，李成只剩一口气，浑身是血，全身骨头碎了许多了。

晴天霹雳！

柳娘一见差点晕过去。

李成双眼紧盯着柳娘，有气无力，“小柳，我好痛，好痛呀。我对不起你，我，我来生必定娶你，你等等我，等等我好吗？”

等等我，来世我十里红妆迎你入门。

我们会不离不弃，好好地过日子。

柳娘撕心裂肺喊着让他不要闭上眼，全然不见平日的娇软。

他断断续续道：“小柳，你是我见过最美最好的女子……来生…，我恐怕没办法再爱上……其他人了。若是，若是我忘了你，你可还是得来找我……”

他并不知道，李想不仅想让他死，还想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因妒生恨。

他的背上贴了一张符咒，金光刺眼。柳娘知道，那是道士斩杀魂魄的符咒。

“李成，求求你，别闭眼，别闭眼。”柳娘泪流满面，“你若死了，我会恨你的。还有，你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柳娘背着他一口气飞了好几百里，一步未停。

风声飒飒，落叶纷纷，似是哀呼，似是悲鸣。

李成面露痛楚，“小柳，我真的好痛，能不能，能不能，等来生，我们继续在一起。”

“不能！不能！你若死了，我不会去找你，我不会！”柳娘发了狠，大声吼道。

我想凤冠霞帔嫁与你，若是不能，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李成笑了笑，“小柳，你真狠。”

他还是努力支撑着，不敢闭上眼。

他怕她是真的狠，不愿再寻他。

他也希望，能再陪她一会，哪怕只是一小会。

苦苓山脚一洞穴泛着幽幽绿光，柳娘到这洞穴口，不禁一笑，可是脸色苍白，那笑有些难看。

总算没赌错，她听闻苦苓山下有一魔，可为人续魂续魄、助人修复病体，前提是事成之后自愿交出丹心。

“李成，快看，有救了，你再坚持一会。”

背后之人没有回应。

柳娘脸色煞白，踉踉跄跄入了洞穴。

汲丹魔刚睁开幽幽绿眼，柳娘已经放下李成，绿衣沾血，双膝跪地，凄凄楚楚，“求求你救救他，我愿意，我愿意给你我的妖丹。”

这是汲丹魔最快敲定的买卖，却也是最难完成的买卖。

只因李成伤势过重，汲丹魔现在能做的只不过是借朱雀棋帮着他吊着一口气。

他本应气数早尽。

三年过去了，李成仍昏迷不醒，柳娘这才提出带他回到贵桐县，她想他心中有恨，她亦有。可他的根毕竟在贵桐县，指不定要回贵桐县他才能醒来。

贵桐县早已无李成这人，他被遗忘了。而李府二公子成了李家唯一的公子，温文尔雅，为人称赞。

柳娘试着找过李家老爷，怎知李家老爷似乎全然忘了李成这个儿子。

柳娘旁敲侧击才知李想往李成身上泼了脏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