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地底漫行（4） (1/2)

灰矮人的尸体倒在一簇发光的荚果蕨上面，身下流出的血液已经干涸成了黑褐色，显然距离死亡已经有了不短的时间。在荚果蕨那淡绿色荧光的映照下，尸体显出一种另类的恐怖。巴里特知道这种蕨类的嫩叶可以食用，迷雾森林里的冒险者在吃腻了肉干的时候，偶尔也会采上一把来改善下伙食。但是地底这种能发出荧光的，可就不好说了。

尸体光着头，冷黑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表情凝固了死亡时的恐惧。巴里特以前听说绝大多数的灰矮人都光着头，包括种族内的女性也是如此。关于这一点，在那个他们逃离的灰矮人村落里早已得到了证明。

灰矮人这个种族皮肤的是暗灰色的，像是暴雨之来临前乌云的颜色。这让他们在活着的时候，和变成尸体之后的颜色并没有太多差别。

矮人走上前去，用脚尖踢了踢这具尸体，确保他已经死透。这是个多余的动作，没有生物能在内脏都流了一地后还能动，除了亡灵。

“可惜了，至少他的胡子看上去还不错。”矮人戈恩耸耸肩，语气轻松的说道。

这就是你所能注意到的重点？我为什么对此一点都不感到吃惊？蛮子瞥了一眼矮人，想象着如果躺在地上的这具尸体是自己，这个没心没肺的矮人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这个念头刚刚产生。便被巴里特硬生生的止住。这太不吉利了，蛮子懊恼的想道。为什么我要想象躺在地上的尸体是我自己，而不是这个矮人呢？

但是巴里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想象不出矮人戈恩死亡是会个什么样子。他们在迷雾森林一起冒险的时候，曾发生过一些十分危险的情况。有几次巴里特认为这个矮人无论如何必死无疑，可是他都有惊无险的挺过来了。这种情况不止一次，而且矮人从来不会从这些情况中吸取教训。

我确实会死在他前头，巴里特不得不在自己心里“再次”承认了这一点。

牛头人泽尔用手中的巨斧对着这具尸体的胸膛劈了过去，这个举动吓了巴里特一跳。不过斧子并没有将尸体一分两半，而是轻轻擦过尸体上的土褐色衣服。将衣服一分为二。随后牛头人将斧子杵在地上，弯腰将土褐色的衣服掀开。灰矮人尸体的胸口赫然印着几个特别的字母。

巴里特不认识那几个字母，但他知道那应该是卓尔精灵的文字。人类之中的贩奴者也会给奴隶印上一些特别的标记，用烧红的烙铁，就像庄园主给自己的牲口打上印记一样。但是卓尔们却是用刀刻上去的。而且刻的很深很深。

“一个奴隶。”牛头人对此说道，在这方面他很有发言权。

“一个想要逃跑的奴隶？然后被他的主人杀了？”矮人这样猜测着。

巴里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因为这个灰矮人肚子上被划开的伤口很像是不远处那具男性卓尔手中弯刀造成的，但是他又感觉似乎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巴里特离开了这具灰矮人的尸体，往不远处卓尔精灵的尸体走了过去。正在这时，一块岩石的背面突然蹿出了一片阴影，阴影的移动速度很快，几步便来到了一具尸体的身旁，在进行了短暂的停留后。阴影又原路回到了那块岩石的背面。

巴里特下意识的握紧了他的‘钢铁新娘’，剑柄上粗糙的亚麻布绑带给了他一丝安定的感觉。“那是什么？”他有些紧张的问道。

“没看清。”牛头人将巨斧擎在了手里，同样有些紧张。“但好像是某种吃腐肉的动物，地底从来不缺这种生物。”

事实上尸体还没有腐烂，但也称不上新鲜了。战斗应该发生在2~3天以前，巴里特很庆幸之前由于某个人的原因，赶路的时间被大大耽搁了。否则的话，他们很可能会被迫碰上这场激烈的冲突。但是如果不是某个人在这条通道会碰上好事情。他们说不定也不会进入这条通道。

‘世事难料’，除此以外还能再说些什么呢？巴里特在心里想道。

那具卓尔精灵的尸体相对就完整了很多。他同样仰面倒在地上，一个简陋的石斧钉在了他胸口的正中央。石斧击碎了他的肋骨，肋骨刺入心脏，心脏是脆弱的，越重要的往往就越脆弱，世间的很多事情都是如此。

矮人戈恩同样又踢了踢这具卓尔的尸体，似乎不踢上一踢就不能让自己心安似的。

以前的巴里特很反感这样的举动，蛮族对于逝者都很尊重，他们甚至很少进行火葬，哪怕那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是现在的巴里特对此却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妥，常年的冒险者生涯让他忘却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传统。

“大多数的情况下，一个灰矮人单打独斗很难干掉一个卓尔，即便是同归于尽也很困难。”牛头人说道，“当然，灰矮人中也有技艺高超的战士，他们会隐身，以及少量的心灵异能，不过这样的战士往往数量较少。”

“你无法从一个死者的身上判断他的技艺是否高超。”巴里特说道。

“但至少他干掉了他的敌人。”矮人反驳。

也许是敌人，也许不是，这不是重点。他们来此时为了赚金币的，而非来探讨到底是谁杀了谁，为什么去杀。

远处还有很多尸体，巴里特数了一下，三个男性卓尔，三个灰矮人，六个穴居人。那些卓尔尸体身上的皮甲虽然是同一款式的，但是上面的纹饰却不相同。牛头人说这些卓尔应该是同一个城市里的，但录属于不同的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