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就不是个正常人 (2/2)

甘棠不甚在意，只要距离足够近，大约十步以内，她便能感受到来人心底针对她最真实的情绪，这毛病两辈子加起来跟着她十几年，除非一些特殊的时期，这些情绪无论好与不好，甘棠都不是很上心了。

宴席散后甘源与甘棠一齐回了营帐，商议后日武斗这件事。

甘源视线自她肩头上划过，目带担忧，“小梨花你可还好，后日这一场必须要胜，那南夷王儿子众多，只会送两个废人来，不足为惧，关键是王子仲和殷受德也会上场比斗骑射，你身为王子师，必须要嬴。”

甘棠点头表示知道，不管她是真王子师，还是假王子师，非得要胜这一筹不可。

圣巫女三个字有泰山之重，压在背上让她一刻也不能放松，带了这王冠，便要承受这重量，就是不知她何时才能成长为顶天巨擎，轻轻松松便能翻云覆雨，自由自在。

甘源看着甘棠，给她递了瓶药，几不可觉的叹了口气，“别以为子羡会感念我们的功劳，这次我们要是输了，子羡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势必要把你拉下马，我们必须要稳赢，否则往后镇不住那两个王子，一样麻烦。”

子羡是帝乙的名字，帝乙是谥号，这时候还没有呢，甘源直接称呼商王的名字，可见仇怨已深。

甘源递过来的是种烈药，她以前配给自己备用的，吃了占时能提神拔力，却容易伤根本，过后要调养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甘棠收了药，无奈问，“阿父你是否想太多，我还当真要教他们不成，王上也不会同意这种荒唐事。”

微子仲还好，她教殷受德，想想都觉得天方夜谭。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帝辛，至于商纣王这个周人硬贴上去大写并且加粗摸黑的名号，不提也罢，不用人费心管都能长成天纵奇才，她实在想象不出教他是什么画面，再说她也没那精力体力……

甘源就冷笑了一声，抱臂道，“教，怎么不教，别以为甘某人看不出来，帝乙今日是被夷方打通了关窍，神来一举，想让你嫁入殷王室，万事大吉。”

甘棠看着义愤填膺的甘源，啼笑皆非，“阿父你……”这脑洞也太大了，联合一致对付完外人，转头就开始内斗了，真是至死方休。

甘源见甘棠不当一回事，不悦道，“子羡身边有阿父的人，连微子启都被子羡叫去嘱咐了一番，不信你等着，过几日微子启必定要上来大献殷勤，小梨花你警醒着些，别被那厮花言巧语哄晕了头……”

甘源说着看了看甘棠，记起她拙劣的占卜术，更不高兴了，胡子也跟着一翘一翘的，“从明日起，你再跟着我一道学占卜，子羡有心谋算，我们便将计就计，把两个王子教成废人，尤其是殷受，他是嫡出王子，若成了一只没牙的虎，我们重新掌权则事半功倍……”

“……我们便看看，谁更技高一筹。”

甘源对把殷受教成废人抱有极大的希望。

在甘棠看来，帝乙和甘源在这件事上谋划注定不会有收获。

因为她就不是个正常人。

殷受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前头那十年除却必要的场合，甘棠大多时候窝在宅子里修习文武艺，深居简出，和帝乙的这几个王子接触都不多，她也只是五六岁的时候匆匆见过殷受一面，那时候大名鼎鼎的帝辛还是个粉嘟嘟的糯米团子，当时小孩便聪敏异常，五年过去，也不知如今是何等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