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1/2)

景泰八年腊月，晋阳城内一片喜庆。今年北齐残余势力和契丹闹了矛盾，双方无暇南下。百姓不用担心会起战事，可以安心过个好年。

除夕夜里，魏大将军难得的和家人聚在一起守岁，饭桌上魏锦妤一家人有说有笑。

曹氏早前就有送女儿去官学的想法，不能就只在家里习武，便对魏玄靖说道：“老爷，开春过后让小妤随烈儿一起去官学吧。”

魏玄靖想到女儿快五岁了，这岁数是该去官学了，不假思索应道：“夫人，你看着办就好。”

大周民风继承了前朝的开放。虽说因前朝后宫乱事，京城里的皇家勋贵对女子教养略加管束了一点，但民间百姓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特别是在边境村落，男女没有严防，女子照样读书骑射，有时候甚至还要亲自上阵杀敌。

“姑娘起来了没有，今天夫人要带姑娘去官学入学呢！”郭妈妈见时辰到了魏锦盈还没从房间出来，急忙进来唤人。

“郭妈妈，我这就起了。”

魏锦妤和母亲兄长一起用完早膳后出门。大将军府的马车朴实无华，但车厢是用上好的榆木制成，中间还夹了层铁板，这样能有效防止被弓箭射穿。

曹氏在车内嘱咐魏锦妤道：“女儿啊，到了官学要好好听夫子的话，尊敬师长与其他学子友善相处。切莫学你哥哥与人闹事，记住了没有？”

“娘，女儿知道了。”魏锦妤乖乖应着。

曹氏不放心，又叮嘱魏锦烈道：“烈儿你是兄长，一定要照顾好妹妹，不要把小妤带坏了，听到了没有！”

“娘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只要赵家那小子不来找麻烦，我又不会主动寻事。”魏锦烈拍拍胸脯保证道。

魏夫人交了束脩给夫子，离开前再三叮嘱魏锦妤和魏锦烈，让魏锦妤要好好听夫子讲学，魏锦烈照顾好妹妹。

魏夫人走后不久，一辆华丽的马车来到官学门口停下。一位身穿赭红色袍子、腰上系着块玉佩的公子带着一位穿着柳黄色对襟长襦的小姐从车上下来。

两人一进入学堂就瞧见了一个新面孔，那位女孩嗤了一声假意询问道：“啧，这不是魏锦妤吗？听说魏大将军让你跟着武师学武，你不该在家里耍枪弄棒，怎么也能来学堂了？你识得几个大字吗？”

魏锦烈听到这话火冒三丈，厉声喝道：“赵宇斌你是不是又皮痒了！还不让你妹妹闭嘴！”

赵宇斌呵了一声：“难道我妹妹说的不是事实吗？你们兄妹两个粗人就应该在家里蹲着马步，来这学堂做什么，真是有辱斯文！”

赵宇斌的态度让魏锦烈更加生气，忍不住撸起袖子就要打人。魏锦妤见兄长被赵家兄妹俩三言两语给激怒又要动手，抬手拦下魏锦烈。她盯着那女孩的眼睛道：“赵雯婉，你说我大字不识几个，那你可曾把《千字文》给完整背下来？你随便说一句，看我能不能把它的前后句给念出来。”

原来这女孩叫赵雯婉，是赵将军的女儿。赵将军生有二男一女，长子赵宇志今年十岁，已经送回到京城赵家主府培养。次子赵宇斌与魏锦烈同为八岁，小女赵雯婉六岁，比魏锦妤大一岁。

魏锦妤和赵雯婉也有见过几次，赵雯婉一样看不惯魏锦妤。赵雯婉接受的是京城里的贵女教养，对于魏锦妤这种习武的女子是看不起的，她觉得魏锦妤粗鲁又野蛮。

赵雯婉不信，“你唬谁呢？我都记不下来，就你也能记下来？”

“若我做到了，你就向我赔礼道歉如何？”

“好！”《千字文》是她们三四岁时候的启蒙读物，也是识字的基础。赵雯婉自己都无法做到不看《千字文》就能把它背出来，更不相信魏锦妤能做到。

赵雯婉冷笑着叫赵宇斌拿出一本《千字文》，既然魏锦妤想要出丑就让她出丑。

魏锦烈看着赵宇斌从书袋里拿出《千字文》翻开，不由得哂笑道：“切～你们竟然还要看书，不会连字都认不全吧。呵！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妹妹的厉害！”

赵宇斌认为他们在作势，轻蔑地说：“我也不为难你们，就开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下一句好了。”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魏锦妤脱口而出。

“剑号巨阙，珠称月光。”

“果珍李柰，菜重芥姜。”

……

“别在这前面几句好吗？你们还是换点后面的吧，还是说你们真的不认识后面的字？”魏锦烈一脸嘲笑。

“谁说的，我们是不想让你妹妹在大家面前丢人！既然你们不领情，那我就不客气了！‘知过必改，得能莫忘’的下一句？”

“罔谈彼短，靡恃己长。”

“税熟贡新，劝赏出步的上一句是什么？”赵雯婉抢过书来说道。

“哈哈哈！是‘劝赏黜陟’。你还有真的不认识的字啊！哈哈哈！”魏锦妤和魏锦烈还有周围知道读音的学子都笑了。

魏锦妤看着赵雯婉满是讥讽：“你该不会不认识上一句的那几个字，就以为我也念不出来吧？呵呵！我教你啊，那一句念‘俶载南亩，我艺黍稷’。”

赵雯婉确实还是不认识这两句的好几个字，想难为一下魏锦妤。见自己的心思被魏锦盈戳穿，赵雯婉恼羞成怒地嘴硬道：“魏锦妤，你不是能吗？那就把整本《千字文》给背出来啊！”

魏锦烈恼了：“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们这是不想道歉想赖过去是吧？快点向我妹妹道歉，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