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巧遇 (1/2)

远离那两颗标志性的高大柳树，两人不发一言向住处走去。

路过长青街道的时候，韩锦程下意识的往多闻街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心中感叹感叹道：“今天发生的事情真多啊。”

从这里拐过去，直走五里地多一点，就是建桥路了。

这里已经远离双柳街，路上稀疏有几个行人，王安不再那么紧张，稍稍舒缓了情绪。

在有人的地方，近乎小跑的快步行走，这可就不正常了。

走过一个拱桥的时候，上坡的时候韩锦程没注意，与一个人撞到了一起。

“哎呀，没事吧。”

这个人穿着灰色的长衫，头上戴了顶黑色的纱帽，手中拿着一个小包，很平常。

可韩锦程起身的时候，一下子就看清了这个人的长相。

他诧异的问道：“陆掌柜？这么晚了你去哪？”

这个人摘掉纱帽，拍了拍不存在的尘土，许是这时候才看清与自己相撞的人。

虽然拱桥坡度不低，韩锦程因为心中思绪也分散了精神，但也不至于与人相撞后双双倒地，归根结底，另外一人步履急切、没看路也有原因。

陆掌柜三十岁左右，身量中等，面容也极为普通，放在人群中，丝毫不显眼。

可是那双精光乍现的双眼异常的有神，引人注目。

他似是没料到这么晚碰到熟人，起身后笑道：“是小韩你啊，我去双柳街办点事情，赶明个有空去我那坐啊。”

韩锦程和王安面面相觑，双柳街？

那里可是刚出现枪响不久，这个时候过去？

有了今天发生的事情，韩锦程的精神非常敏感，借着黑暗的夜色掩饰，深深的看了一眼脸上显得急切的陆掌柜。

陆掌柜似乎赶时间，没说几句，就要抬腿离开。

在他刚走出两步的时候，韩锦程说道：“陆掌柜，今晚我和表哥去亲戚家办事，回来的时候听到双柳街那边有枪声，许是不安宁，你要是没要紧事，还是明天再去吧。”

陆掌柜微微一愣。

他脸色微微变化，愣了足有五六秒钟，然后勉强挤出笑容，答道：“是么？那我就不过去了。不过这包中药得，去去就回。”

中南路是在本世纪初才兴建的新社区，建筑多仿造西欧样式，最高的楼层已经盖到六楼，最初规划的时候，还规划了教堂，可惜，在英帝国势力逐步退出星汉之后，许多计划搁浅，最终建造了现在融住宅和商业一体的繁华街道。

能在中南路生活的人，大多有点资产，算是星汉市的‘中等人家’，治安一向很好。

似乎是为了解释，陆掌柜还提了提手上的布包。

韩锦程炸了眨眼睛，说道：“陆掌柜注意安全。”

等陆掌柜回身走远之后，王安大有深意的笑了笑，只是两人都没说什么，继续向家走去。

仍然是翻墙进的院子，没有惊动左右邻里，直到回屋躺下之后，韩锦程才舒了口气。

终于，终于平安回来了。

今晚如此短暂的时间，却发生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

陆掌柜，你到底是‘谁’？

陆掌柜的确去了中南路，路过的时候还特意在双柳街的路口观望了一下，他紧了紧头上的帽子，双眼迸射寒光，极为的阴沉。

双柳街一个行人都没有，家家紧闭大门，无有一丝光亮，毫无疑问是出事了。

他只是一走一过，就看清了很多东西。

他心中阴沉，生出一股后怕，若非他碰到韩锦程，得知双柳街有枪声响起，他怕是会如常去联络行动组的人，说不定会一头扎进敌人的包围圈。

“失败了。”

行动怎么失败的？哪个环节出了错？

陆掌柜不得不考虑这些。

他快步向中南路走去，这条街有舞厅、有饭馆，便是夜晚，也有些热闹，只是星汉市诺大的华界中，如这般繁闹之景，已然少见。

陆掌柜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他低着头，向中南路中段走去。

在一家名为‘镜中仙’（注1）的照相馆前，陆掌柜敲了敲门，用三下、二下的暗号敲打。

在听到里面用一下、两下的节奏回应的时候，他莫名的松了口气，左右看了看，快速的推门进去。

照相馆的主人是一位颇为儒雅的青年男子，带着眼镜，颇有一股书生之气。

他穿着一身淡黄色的休闲服，一串银色的怀表链系在胸前，此人中等个头，肤色偏白，显得十分青雏，明显甚少外出，被阳光久晒。

“忠彦，你又换眼镜了？”

陆掌柜看到年轻人戴着的金丝眼镜，顿时知道他这外甥又乱花钱了。

年轻人姓钱，今年二十四岁，念过大学，他原名钱孝，父母不识字，名字是取期盼儿孙孝顺之意，后来家乡中遭灾，他就出来投靠舅舅，陆掌柜引着他见了戴老板，加入了特务处，当然，现在的特务处正在改组，虽然没有正式声明，但内部已经下发文件，力行社特务处将会与密查组合并，成立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第二处，与第一处，也就是中统分庭抗礼。

1931年，柳条湖事件（注1）之后，国民政府和蒋介石为了进一步加强中央政府的集权，以加强国家统一，为日后全面抗战做准备，效仿墨索里尼的“黑衫党”，以戴立为首，策划组织了特务处，当然，也有人称为蓝衣社。

那个时候，军统（注2）招人还不是很严格，许多内部人员为了加强自己的影响力，都会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