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跟踪 (1/2)

小米被人踹翻在地的时候，那个男人正靠在对面巷子的阴暗处抽烟，火光随着他的呼吸一明，一灭。

小米敢肯定他看见自己了。看着自己被揍得惨兮兮的。

冷眼旁观。再正常不过。

护住头和腹部，看似毫无抵抗之力，却忽然在右边一人收脚不稳致使猛地起身一撞，几个人被他忽然的爆发吓得一懵。小米才不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时间，拽住刚刚就看准的石头就往一人的鼻子上砸，同时一侧身一个“断子绝孙腿”狠狠发出。

但另外三个人反应过来了，一钢棍往小米脑袋上一敲，小米顿时懵了，又被一拳打翻在地，回到原点。

几个人被彻底激怒，几乎不要命地踹他。

小米有些模糊不清地看见那个男人懒懒地把眼睛放了过来，然后，向他走来。

小米似乎昏迷了几秒，他听到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你们太吵了。”

其中一个恶狠狠地回一句：“关你屁事啊！”

然后是拳头砸在肉上的声音，除了闷哼，连尖叫都没有。

一双沾了点灰的皮鞋停在他面前，它的主人打量了小米几眼，然后动了动，似乎想走。

小米想也不想就拉住他的裤脚，忍住咳嗽的**说：“你……走了，我会……死。”

小米以为他会挣脱，或是说“关我屁事”。但是他没有，反而蹲下把他抱起来。小米虽然全身疼得厉害，被男人抱着却好像还挺舒服。

小米没昏过去，这时盯着他白衬衫上的纽扣，不得不找点话来分散注意力：“你叫什么？”

男人没答话。于是小米又自顾自地说：“我叫小米，小米的小，小米的米。”

小米被放在一个小诊所的床上，挺干净。男人和诊所老板应该是熟人，和他简单聊了几句，然后看他给小米处理伤口。

离开之前，他看了眼小米：“以后少走这边，小孩儿。”

声音有点清冽，不似先前沙哑。

日光大喇喇地刺进眼睛，亮极了，反倒像黑夜一般叫人看不清。

小米被那个胸部很漂亮的班主任罚站在都没来得及放下。

班主任没有压低声音：“小米，你干嘛不下午再来？还能睡个午觉？”

小米默默地想：他倒是想，这不是没看时间么。

“小米！我告诉你，马上就要学考了，你可要认真点，全班我可就看好你了！”班主任气急败坏地走了。

小米不怎么和漂亮的女人呛声。他往后靠在有点掉粉顺手放下。

昨晚老爸老妈吵到深夜，玻璃破碎的声音一直在耳朵里萦绕不散。

小米就奇怪了，他们既然这么讨厌对方，为什么不离了了事？非要在一起折磨，折磨至死。

教室里老师和同学们的声音显得有点恍惚，隔着墙，倒像是隔着个世界。

小米没有离开，他在等下课铃，然后和泽科一起去吃午饭。

“小米，昨儿又没睡好？”泽科端着两盆鸡肉盖饭坐在他对面。

小米“嗯”了声，打开盖子吃了起来。

泽科知道他家近来什么情况，想了想：“今晚来我家睡？”

小米这时脸上的阴霾稍微散了散，他笑骂：“滚犊子，我才不和你睡！”

泽科斜他一眼：“随便你，明天又迟到别怪我。”

小米抿嘴笑了：我怪你作什么？

吃完饭后泽科去校内书店买辅导书，小米懒得去，就一个人晃荡。眼一溜，他看见小悦有点怪地走向操场。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跟了过去。

他们高中的操场很大，靠围栏的那边是观众席，观众席和围栏之间是一条人烟罕至的巷子。小米想不通小悦去那干嘛，她看上去非常紧张。

小米刚走到墙边，就听到小悦强作镇定地颤音：“……不知道，我没有做那些事。”

然后一个平淡的男声响起：“李小姐，我们不想为难你。但请你务必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李小悦快哭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米瞳孔一缩，头脑一热就站了出来：“小悦？”

听到他的声音，站在那里的三个人都有些惊讶地望过来。小米的心跳漏一拍。那个男人，这时小米清晰地看清他的样子。

发丝和瞳仁的颜色都很淡，无端给人一种清澈的印象，但是他的眼神和举止，又泄露了他的狠厉与手腕。

看男人望过来，小米恨不得捂住自己的眼睛转身就走。

他上前几步站在小悦旁边，强作镇定：“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小悦拉拉他的衣服：“你来干什么？快走。”

小米有点不爽地回头瞪她一眼，这姑娘是真傻假傻呢，一个人面对看上去就是俩危险分子的男人？

一看就是男人跟班的男人这时问他：“队长，怎么办？”

男人看了眼小米，摇摇头说：“算了，回去吧。”

小米看他们利落地翻过围墙，第一次觉得学校还是加强点防控的好。

小米问她：“他们谁啊？”

小悦默不作声地转身就走。

小米拉住她，小悦的眼睛开始不停地掉下泪水，他叹了口气：“你怎么了，不说出来我怎么帮你？”

小悦最后还是告诉他，那个人叫程晨，是市警局的副队长，另外俩个叫李阳和羽，程晨的手下。可再多的，这姑娘就死活不说了。

她用红红的眼睛看着小米，笑着说，她没事。小米没作声，却感觉那红色一直残留在视网膜，怎么也擦不去。